我是病嬌兄長的良藥(重生) - 第 7 章

自己家的地盤哪能叫外人撒了野。

當着一衆家丁的面,劉嫣兒揚起手來,一巴掌抽上去,任憑面前這男子再怎麽俊美養眼,劉嫣兒都不會讓他毀了自己在劉府的威嚴。

“啪!”清亮的聲音在手掌和臉之間響起,聽着聲音便知道力道不小,劉嫣兒捂着火辣辣的半邊臉驚訝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竟然敢打我!”

打人不成反被打,劉嫣兒氣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恨不得跳起來撓人。

動手的陸昭身形足足比她高出一頭,站在她面前有着強大的威壓感。

打的就是你,沒有規矩的蠻橫小姐。

示意陸昭退下,宋梁成對這無禮的女人冷眼相待。轉頭對若禾說:“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來,我去見他們劉府的老爺,算一算這筆賬。”

方才從若禾與劉家小姐的對話中,他已聽出大概,這劉家老爺竟為了自己女兒的婚事強迫若禾給人做通房,通房的地位還不如外室,宋梁成又想到了自己娘親的悲慘遭遇,心中更加不平。

如今丫頭是他的人,他自然要護着。

在主子示意下,陸昭再次上前擎住劉嫣兒的手,春香與兩個家丁見狀想要上去幫忙,卻被陸昭輕易推開,在軍營磨練出的手段輕易壓制了他們,誰都碰不到劉嫣兒。

有宋梁成幫忙,若禾一路入了後院無人阻攔,宋梁成停在了拱門外,與陸昭前去正廳會會那位劉老爺。

庭院裏的鳥看到若禾回來了,一個個叽叽喳喳叫起來要鳥食吃。

忙着奔赴前程,若禾顧不上它們,鳥兒們在籠裏吃喝不愁,她可不想一輩子困在這裏伺候別人。

走在路上,腳步輕盈,開心的忍不住跳了起來。

進了房間,若禾急忙收拾東西,錢袋子可是她的命根子,一直被她貼身收着,雖然沒有幾兩銀子,好歹也是在劉府這一年半的積蓄,日後人去了卞京,要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只怕不夠花。

将自己的耳墜銀釵放進首飾盒裏,打開盒子,裏頭堆滿了金銀首飾——

印象中她家窮的很,沒有房子沒有地,母女兩個相依為命,從江邊走到柳州,一路吃野菜,行乞。

那個并不強壯的女子,撐起了她童年的一片天。

娘親為了養活她入了青樓做歌姬,那個時候自己才七歲。因為娘親歌喉溫潤空靈,受人追捧,那段日子她們不愁吃喝,娘親甚至為她攢下了這些首飾,作嫁妝。

紅顏薄命,娘親死後,自己也被趕出了青樓,帶着娘親給她留的首飾,留着做念想,即便快要餓死了也不舍得拿去變賣。來了劉府後也沒戴幾次,看着還是很新。

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将東西收在包袱裏,出門去找宋梁成。

一路遇到的丫鬟家丁都躊躇着想上前與她搭話,卻礙于二姑娘的淫威,不能與若禾搭上關系。

被排擠又不是一兩天了,若禾也不理他們,原本就不該在劉府發生那麽多的事,什麽許山,什麽張公子,她在前世可是連話也沒同他們說一句,卻被他們硬生生扯上關系。

兩個色坯。

欺男霸女,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剛在心裏罵了兩句,轉角處就碰到了陌生的男人。

來人一身錦衣,是用價不菲的綢緞,只是相貌平平,臉色暗黃,一看就是生活作風不正,渾身散發着纨绔子弟的平庸氣息。

說曹操曹操到。

初次看到這張臉,若禾還有些遲鈍,完全想不起這人的名字,随後反應過來,出言呵停他的腳步,“這裏是宅子內院,外男不得入內,還請公子自重。”

聽小丫鬟好言相勸男子不但沒有退卻,反而淫、笑起來,“怎麽?本少爺可是你們劉府的未來女婿,你竟然不記得我嗎?”

說起劉府的未來女婿,若禾一下子警惕起來,原來這就是劉嫣兒未來的相公,那位張公子。

如此無禮,果然不是良人。

想着不能讓宋梁成久等,若禾退後兩步,看着像是要行禮似的矮下身去,趁他一個不注意,突然從他身旁跑了過去。

跑了沒多遠,身後的男人便淫笑兩聲,直道有意思,而後追了上來,若禾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人莫不是常年混跡煙花柳巷之地,怎的如此不要臉。

十五歲的少女哪跑得過二十幾歲的大男人,不一會就被張公子捉住按在了牆上,若禾抱着包袱大喊救命,不遠處路過的丫鬟卻如同見了瘟神一般迅速躲開。

控制住了小丫鬟,張公子一邊靠近一邊質問道:“你一介賤民,給我做通房有什麽不好,大好的年華不來一段轟轟烈烈的情愛,難不成要給人做一輩子下人,被人踩在腳下?”

如果若禾還是少女時聽到他這一番話,或許會被他忽悠,可她如今是二十歲的心智,見過的壞人比這姓張的還要會說話,她可不會輕易被騙。

“你這麽說,無非是貪圖我年輕貌美,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也是你內心龌龊的企圖,真是叫我惡心。”

身份低微的丫鬟硬氣地反駁激怒了張公子,氣得他惱羞成怒,大叫着“敬酒不吃吃罰酒!”雙手掐在若禾的脖子上。

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哪能被她遇上這麽多渣男壞蛋,剛擺脫一個許山,又碰到這個姓張的,色心得不到滿足就想傷害她,若禾也不是逆來順受的傻瓜,又想着宋梁成就在劉府中,有他為自己做主,便舉起手上的包袱使勁兒砸下去。

砸核桃也沒那麽用力,可惜這張公子是個沒腦仁的。

硬木做的首飾盒當一聲敲在了張公子的腦袋上,裝得滿滿當當的首飾分量十足,捶落下來,震得他耳朵嗡嗡亂響,終于松了手。

脖子上沒了束縛,若禾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趁着這個間隙将他推出去,趕緊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這賤民!等我告知我爹,一定将你滿門抄斬!”

張公子捂着疼痛的腦袋再次沖向若禾,身後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刺痛他的耳膜,下一秒,一把利劍旋轉着向它飛來,正擊在他的裆下三寸,穩穩地紮在身後的牆上。

事關後半生的幸福,張公子登時吓得雙腿直打哆嗦,不一會兒褲子就被打濕了。

面前走來兩個男人,小丫鬟見到救兵似的飛撲過去,卻在離那人還有一步的距離停下,乖巧的像只小白兔。

若不是身上沒帶弓箭,宋梁成真想把那男子射成個篩子,示意陸昭去将劍拔回來,宋梁成低頭看着若禾的側臉,她極力隐藏脖子上的手印,可惜還是被他看到了。

還沒等他開口問,小丫頭便搶着說道:“公子你不要沖動,他家在柳州是名門,若是出了人命案子,有損公子的名聲。”

他一個外室生的庶子,還要顧忌什麽名聲。

只是看到小丫頭分明自己受了委屈卻還在擔心他的聲譽,膽怯的小手不敢觸碰他,只能拉住他的衣角。

這樣蠢的人,是怎麽活到那麽大的。

宋梁成一向以為自己心狠,沒想到會狠不下心對她說個不字。或許是因為救命之恩,自己心底總覺得欠了她什麽。

沒有回答小丫頭的請求,宋梁成也不打算在這劉府浪費時間。

三人從劉府回到客棧,若禾親眼看到宋梁成在自己面前撕毀了那張五年的合約,心裏一下子就解脫了,從現在開始,她也是個自由身了。

沒等到張府劉府的報複,當天晚上張公子去花樓打算一夜春宵解憂愁,不成想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張家獨苗不舉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坊間傳為笑談。

一個劉家悍婦,一個張家獨苗,常年仗着家中有錢有勢在外欺負人,如今一同遭了報應,可真是惡有惡報,天造地設的一對。

——

第二日,天才剛剛亮,若禾已經收拾好了東西乖巧的等在客棧大廳裏。

起的這麽早,就連宋梁成下樓時看到她都略微驚訝了一下,聽她說了一句“公子早”,而後對上一張燦爛的笑臉。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容,如同初夏時節被曦光照暖的花朵,在他面前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來,她的美由內而外感染着周邊的一切,就連平平無奇的晨光都因為她的微笑而明亮起來,宋梁成的心都被這笑觸動了。

或許同夢裏一樣,小丫頭是真的對他好——

這樣的想法剛剛出現就被宋梁成抹殺在腦海裏,他不相信會有這種沒來由的善意,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從柳州啓程,一隊人馬朝着卞京的方向趕路。

清晨下起了小雨,雨聲滴答,鋪濕了鄉間的小路,馬蹄鐵踏在泥濘的路上帶起合着雨水的泥點,行進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若禾不會騎馬,離開柳州這些天,一直是陸昭帶着她,陸昭雖然很照顧她,卻也是個心思粗的漢子,總有他注意不到的地方。

馬上起伏劇烈,馬鞍粗糙,若禾跟着一行人趕路,常常在馬背上一坐就是一天,從天亮到天黑,她的腿都被磨疼了,只是看宋梁成一副冷淡的樣子,便不想說出來惹他煩心。

自己不該那麽嬌氣才是。

剛這麽安慰自己,便見前頭路旁有家客棧。

終于得救了,讓她休息一會吧。

天上烏雲漸濃,雨勢漸大,宋梁成叫了陸昭一聲,叫人馬停下,暫時去客棧避雨。

不同于孤傲冷僻的宋梁成,陸昭為人忠誠老實,雖然沒有從宋梁成口中聽得關于若禾的評價,但陸昭的直覺告訴他,主子對這個女子不一般。

為了一個女子從卞京去往柳州,任誰知道也要多猜想幾分,只是陸昭更懂宋梁成的心思,對若禾也多了幾分關心。

“姑娘小心。”陸昭扶若禾下馬。

大腿內側隐隐作痛,若禾感覺自己走路都要跑偏了,咬着牙艱難行進,跟着宋梁成走進客棧裏。

轟隆一聲巨響,天邊響起驚雷,陰沉的天空中打過一道閃電,随後疾風驟雨席卷而來,水聲漸疾,傾盆大雨瞬間籠罩了青山綠地。

若禾本就走路不穩,被雷聲一驚,這下更是一個踉跄往前撲去,一下子撲在了男人的後背上。

腦門抵在人家背上,手下是堅實的肌肉,被雨水打成半濕的衣裳在手下如若無物,若禾好奇地摸了摸,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蝴蝶骨的形狀,若禾忍着疼一點點站直,這才看到了一旁手足無措的陸昭。

“姑娘……”陸昭好心提醒她,很想親自上手扶她,卻被宋梁成冷冽的目光定住,猶豫的手停在半空,只能慢慢垂下去。

一衆随行的親兵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的勾引宋将軍,手段有些笨拙,倒還算可愛。

可惜,送上門的美人,宋将軍從來都不會放在眼裏。

被異樣的眼神包圍,若禾有口難辯。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國公府的宋公子竟那麽金貴,碰都碰不得了嗎?她還心疼自己的腦門呢,宋梁成的後背硬的跟石頭一樣,她腦門都磕疼了。

心中一陣埋怨,擡頭便對上宋梁成毫無溫度的眼睛,若禾不敢正面看他,眼神躲閃,含糊其辭,說着便躲到客棧後廚去了。

如此行為更坐實了親兵們的想法,就連陸昭也不得不猜想若禾與自家将軍的關系。

入了房間後,陸昭關上門來小心問道:“将軍,您為何要千裏迢迢去接若禾姑娘回卞京呢?”

“那夜被殺手沖散,是她救了我一命,她既然想跟在我身邊,便收了。”

“若禾姑娘好像對您……”

也由不得陸昭不多想,一個女兒家最狼狽的模樣被外男看到,若禾姑娘不但不害羞,好像還很親近将軍似的,要知道宋将軍是卞京出了名的冷面寒鐵,從來不求什麽溫柔鄉,一般的姑娘家也是自知福薄,敬而遠之。獨獨一個若禾對他沒來由的親近。

那種深深的信賴感是無法僞裝出來的,陸昭跟在宋梁成身邊那麽多年才看懂他的為人,若禾姑娘是怎麽親近得了他呢?

宋梁成讀出陸昭話中的意思,冷笑一聲,“恐你現在去問她,她都不知道你是什麽意思。”

見識過丫頭的愚笨,宋梁成自然不覺得若禾會對他有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他甚至覺得她有些不通情愛,察覺不到外人看她時眼中的欲火,不然也不會被那幾個男人糾纏。

若真有,他便給她一個痛快,解了自己心裏的結。

大雨持續到下午,夜色将整片天空染成深藍,黑暗中,雨聲逐漸小了下去。

驟雨初歇,烏雲散去,明月升起。

客棧後是一片竹林,落雨時可以清楚的聽到雨打竹葉的聲音,雨停了,打開窗子就能聞到清新的竹木香氣和雨後泥土的芳香。

打開窗,潮濕的空氣透進屋裏,若禾搬個凳子坐到窗邊,呼吸着新鮮空氣,揉揉疼痛的大腿。

死而複生是奇事,更何況她重生而來。記憶中的那五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因為兄長的庇護,她事事順心,處處得意。

可惜她沒有野心,也參不透王公貴族間的明争暗鬥,即便身為國公的妹妹,她在卞京也沒有結交到朋友。未能識破翊王詭計,最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她知道,就算自己沒有在那晚死去,以後的日子也好不了多少。

明天就要到達卞京,若禾有些不安。

再次見到那些熟悉的人,她該如何面對。以丫鬟的身份跟在宋梁成身邊,是對是錯。

作者有話要說:  您已完成柳州劇情,下章解鎖新場景——宋國公府。

為您揭秘庶子宋梁成在國公府的日常,走上丫鬟路線的若禾同學,又将上演怎樣一部,霸道公子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