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特種兵皇後 - 第 6 章 ☆、(4)

經意間透過後面的小窗口,看到正門口,慌張的又跑來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林慎卿,一身官服,神色倉促緊張,對着餘大人一躬到底。

慢慢的轉回身,林黎覺得一身身的冷汗冒出,這件事,怕是沒有那麽簡單,否則父親怎麽這麽着急的趕來,風雪再次大作,吹的路兩沿的樹樹枝在呼嘯,林黎的手在慢慢的抓緊,直覺告訴她,太皇太後應該已經知道了,扶着額頭,林黎閉着眼睛,內心焦灼異常,這件事怕是瞞不住了,也就是說,金氏怕是保不住了。

攆車猛然停了,林黎一愣,掀開車簾,只覺得全身發涼,太皇太後的攆車就停在對面,太監總管管琳打着拂塵,慈寧宮的宮人太監分立在兩邊,有太監拉開了太皇太後攆車的簾子,隔着雪花,林黎跟對面攆車裏的太皇太後對視。一時間,林黎忘了下車,鳳栖宮的人頓時全部跪倒在地。

“皇後”太皇太後的聲音清冷“這是去哪兒了”

“這”林黎一愣,只覺得再說什麽已然無用,便扶着車框下了車,杏兒慌忙起身扶着林黎,走到太皇太後攆車前跪下,雪打在她身上,滑落在地上,膝蓋下冰涼異常。

“鳳栖宮覺得該留的人留下”太皇太後冷厲的開口,聲音透着憤怒。

“是”鳳栖宮的人同時應聲,在管琳的注目裏,慢慢的站起身一個個的離開,直到剩下兩個人,林黎,還有跪在不遠處的金氏。

太皇太後下了攆車,走在雪地裏,有人拿着傘過來,被太皇太後憤怒的揮掉,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大氣不敢出,太皇太後直直的走過了了林黎身邊,走向了後面的金氏。

“啪”的一聲響,響徹了寂靜的院落,林黎慌忙的回身,看到金氏被打的倒在了雪地裏,風雪呼嘯而過,金氏哽咽的趴在冰冷的雪地上,沒有起身。

“你做的好事”看着趴倒在雪地裏,滿身是雪的金氏,太皇太後聲音冷厲“你死了不就好了,你現在不但要害你兒子,還要害你的兒媳,是不是全家一起死了才遂了你的心”

“太後”金氏趴在雪地裏,掙紮着起身,跪在雪地上,滿眼的淚水“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現在只願一死,請太後成全”

“當然成全你”太皇太後冷聲,對着後面的人揮手“把她處理幹淨”

“皇奶奶”在宮人過來架金氏的時候,林黎慌張的上前攔住,随後跪在太皇太後腳下,聲音懇切“皇奶奶,放過金氏,不止為了一條命,也為了皇上啊,皇奶奶也看到了皇上的痛苦,皇上的痛,臣妾都能感覺到,您那麽愛他,怎能感覺不到?”

“…”微微的仰起頭,太皇太後任風雪打在臉上“哀家就是因為愛他,才這樣做”

“臣妾聽過奶奶說自己的事兒”抓住太皇太後的棉袍,林黎跪在地上仰頭看着太皇太後,聲音哽咽“皇奶奶曾說起,不敢出宮看回家的路,皇奶奶的痛,臣妾能感覺到,難道皇奶奶的痛也要皇上體會一次嗎?皇奶奶,給皇上一次機會,我們就把金氏保起來,只要不死,皇上的自責和痛苦就有消失的時候,皇奶奶,臣妾求你,不為任何人,為皇上,您給金氏一次生還的機會,臣妾相信皇奶奶願意的話是有辦法的。”

☆、不知所措

“哀家沒有辦法”仰着頭,太皇太後絲毫不為所動“這件事現在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有金氏死了,這一條路”

“皇奶奶”拉住太皇太後的衣袖,林黎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請您給孫媳指一條明路,只要能保住金氏,刀山劍樹,兒媳都願意一試”

“為了金氏”太皇太後低頭看林黎的急切,問的嚴肅冷厲“為了一個罪婦,你賠上你的後位嗎?更何況皇上并不知道你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跟皇上的痛苦自責比起來,後位算得了什麽?”抓緊太皇太後的衣袍,林黎說的決絕堅定“就是我的一條命又如何,我不需要也不希望皇上知道,只要皇上有朝一日知道,他的母親并沒有死去,只要皇上不再自責內疚,那我做的一切就值得”

“咣”的一聲響,迎面那道微閉着的宮門打開,一道火光北風伴着雪花撲面而來,刺得林黎睜不開眼睛,隔着雪花,林黎看到,這道宮門的另一端,是全副武裝的侍衛,穿着盔甲,帶着佩刀,整齊有素的站着,密密麻麻的幾百人,個個手中舉着火把,照的院子霎時間亮如白晝。

皇帝從正門口走了過來,迎着風雪,發冠玉帶,一身金色的盔甲,左邊的腰間配着寶刀,金甲在火光中閃閃發着光,也映襯着剛毅俊俏的臉龐。

林黎有一瞬間驚訝的說不出話,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皇甫晔直直的沖着她走了過來,飽滿的額頭下,那雙漂亮的眼睛,從走出來起就盯着林黎,像是生怕有一點的錯過,在林黎身邊站定,皇甫晔沒有跟身邊的太皇太後見禮,也沒有去拉身後同樣驚訝的金氏,而是伸手拉起地上已經完全木讷的林黎,幫她彈落紅色披風上的雪花,幫她摘去盤發上的雪片。

太皇太後看着前方,唇邊溢出一絲笑意,唉了一聲,揮手讓管琳來扶她“皇帝也長大了,成家了,你的事兒,哀家也不管了,壽安親王那邊我會處理,至于金氏,你們盡快送出去,別出差錯就好”

“是”沒有看太皇太後,皇甫晔的眼睛至始至終沒有離開林黎。

一陣陣窘迫将林黎包圍,腦海中亂的,理不出任何頭緒,想退卻被抓的緊緊的。

轉身間彈掉身上的雪花,太皇太後再次唉聲嘆氣的對着身後的宮人擺手“咱們回去吧,也沒有咱們的事兒了”

“太後”林黎慌張的開口,剛掙脫身體,又被皇甫晔緊緊的抓住,再次回到他的視線。

尴尬在蔓延,因為皇甫晔的注視,林黎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該往哪兒放,只有使勁的縮着身子,雪在他們身邊盤旋,把他們包圍。

“那個——”看太皇太後始終沒有理會她的意思,林黎縮着身子,盡量保持着清醒,轉頭看已經半趴着跪在雪地裏的金氏“皇上還是看看金氏吧,她怕是凍得起不來了”

“…。”轉頭看了一眼金氏蒼白的臉,皇甫晔猛地拉過林黎的身體,緊緊的抱在懷裏,把頭埋進她的長發裏,半晌後推開她,轉身走過去抱起金氏。

得到自由,林黎幾乎是逃一般往後退了數步,腳踩着雪發出吱吱的響聲,因為他剛才的舉動,腦海中轟然一片。

“跟朕走,回鳳栖宮”皇甫晔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林黎倉惶的轉身,看着皇甫晔抱着金氏的走向那道回去的宮門,燈火通明中,林黎覺得自己有一絲的恍惚,這一切顯得這麽的不真實。

稍愣之後,林黎擡腳跟着皇甫晔的後面往鳳栖宮走,在林黎的迷茫中,所有的侍衛躬身,林黎不知不覺的加快了腳步,趕上前面的母子。

白茫茫的雪地裏,越走越暗,皇甫晔抱着金氏,後面跟着林黎,一前一後的在雪地裏走着,迎着風雪,走向鳳栖宮的方向,一路上前面兩位母子就在小小的說着話,伴着金氏嘤嘤的哭聲,還有皇甫晔不時的安慰聲。

鳳栖宮的門前,以杏兒菱兒為首的鳳栖宮的宮人們還有慈寧宮的管琳總管,已經在等候了,看杏兒菱兒的神色,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麽事兒,倆小丫頭,臉上挂着笑,看着皇甫晔抱着金氏過來,慌張的跪倒施禮,皇甫晔也沒有理會,只是抱着懷裏的金氏走進宮門,直直的走上臺階,走上鳳栖宮的正殿宮門。

林黎使眼色讓宮人們起身,自己也跟着往前走,臺階上,宮門外,林黎的腳步站住,從外面拉上了正殿的宮門,轉身讓杏兒菱兒去準備膳食茶點,跟管琳總管說了幾句話讓管琳回去,讓宮人們去準備其他的東西,随時準備伺候,之後一個人站在門外,迷茫的面對着漫天的風雪發呆。

大殿的門突然打開,站在門外發呆的林黎吓得一驚,轉身看到皇甫晔走出來,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皇甫晔攔腰拉住,拽進懷裏,四目相對,鼻息糾纏。

腦海中轟的一聲響,林黎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杏兒菱兒剛好端着盤子走過來,倆丫頭竊笑着跪在地上,林黎一愣,慌忙的伸手想推開皇甫晔,卻被抱的更緊。

“皇兒”金氏從殿裏走出來,看着門口的兩人還有跪在一旁竊笑的倆丫頭,金氏的唇邊洋溢着笑意“帶兒媳進來吧,外面冷”

“好”攬住林黎的腰身不放,皇甫晔唇畔帶着笑,看着低着眼睛,滿臉通紅的林黎,手上使勁,彎身把林黎抱了起來。

幾乎是一聲驚呼,林黎的臉這次全紅了,雙手慌張的環住皇甫晔的脖子,在金氏跟杏兒菱兒的笑容裏,林黎把臉埋進了皇甫晔的脖頸裏,這次她是真的慌了,窘迫,羞臊,讓林黎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給我吧”金氏瘸着腿,接過杏兒手裏的盤子,倆丫頭看林黎被抱進去,捂着臉轉身跑遠,金氏卻笑了,轉身走進鳳栖宮,關上了門,風雪被關在門外。

房間裏,皇甫晔抱着她,那種注視讓林黎由跳窗而逃的沖動,轉頭看四周,林黎紅着臉,避開他的眼睛,推着他,卻發現抱着她的手又在收緊,金氏這時候走了進來,林黎像是得到了自由一樣,掙脫着跳下來,皇甫晔也沒有再堅持,看了她一眼,走過去,接過金氏手中的托盤,放在一邊。

☆、你在擔心朕嗎?

腳着地,林黎往後退了一大步,臉色通紅。

淡淡的笑着,金氏放下托盤,走過去拉住皇甫晔的手,伸手想去拉林黎,林黎反射性的往後退了一步,尴尬的笑着讓金氏先坐下,随後,自己在圓桌子的另一角拉着凳子坐了下來。

看着林黎的羞澀窘迫,金氏笑笑也沒有堅持,就拉着皇甫晔的手,面對面坐在那邊細細的小聲的說着話,林黎就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倒了一杯茶,細細的抿着,壓着胸口的緊張,看着對面的母子有說有笑,也插不上話,也沒想過插話。

“皇兒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握着皇甫晔的手,金氏細細的柔聲開口,坐在一旁的林黎也全身發着警惕。

“呵”皇甫晔淺笑,眼帶寵溺的擡起頭看着桌子的另一角臉色通紅的林黎“還是咱們的好皇後,朕抱恙在身,這兩天她只去看了朕一次,就慌慌張張的準備着賀禮,不知道內情的還好,知道的怎麽能不懷疑,皇奶奶試探了林慎卿,林大人并不知情,那前前後後的聯想一下,不猜到都難”

臉色一陣發紅,胸口竄起一抹莫名的惱意,林黎一陣局促後,站起身走向內室,關上雕花的門,林黎閉上了眼睛,促使自己的腦子清醒,她發現,此刻居然沒有思考能力,這是這些年來她從未遇到過的,以前,無論多危險的情況,她都沒有像現在這麽渾濁過。

可以肯定的是,今天晚上的陣仗,絕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看太皇太後還有皇帝滿身的裝甲率領衛兵的架勢,怕是早就知道了一切,而她,也有可能只是這次行動的中一枚棋子,這是這枚棋子,在這次行動中,占了什麽位置呢,思來想去,都不得其解。

還有就是,太皇太後跟皇帝是什麽時候知道金氏在鳳栖宮這件事的,知道了為什麽不動手?!

想着,林黎就透着冷汗,皇家心思的細膩,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不行,林黎冷汗津津的擡起頭,暗下決心,不能留在這兒,這老太後跟皇帝的心思,是她萬萬鬥不過的,在這樣下去,怕是萬劫不複了。

身後的雕花镂空朱紅色的門被推開,林黎聞聲轉過身,碰到了進來的皇甫晔,同樣的手段,在林黎錯愣的瞬間,被再次拉進懷裏,腦子再次空白,只是一下,林黎就開始掙脫。

“別生氣了”淺笑着,皇甫晔低頭看林黎的低垂的眼睛,柔聲如水“朕只是想看看,朕在你心中的份量”

“結果呢?”林黎林黎垂着眼看着地面,強力的武裝着自己的心房,卻還是被他的聲音說的心顫抖不已。

“朕很滿意”低頭吻上她粉嫩的唇,皇甫晔抵着她的額頭,柔聲不減“滿意的朕想把命給你”

“…”全身像是觸電一般,林黎在掙紮在往後退,遠離他的懷抱,這個姿勢,讓她毫無理性可言,理智跟現實在較量,她卻把握不住正在沉淪的心,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全身散發着危險的信號,林黎逃一般,拼命掙脫了那個懷抱,額頭上全是汗珠。

“皇後”只是愣了一下,皇甫晔就再次上前把她擁進了懷裏,這次戲谑的語氣不在,多了一份自責“朕說說的句句當真,朕願意把命給你”

全身激靈着,林黎強忍着心中的悸動,看向不同的方向,想着掙脫的辦法。

“你,”好半晌之後,林黎終于找回自己的舌頭,卻結巴的說不出話,語氣帶着試探“你不問問,我是怎麽把你母親救出來的?”

“朕會好好嘉獎林大人”滿足的笑着,皇甫晔低下頭,淺啄她的唇“一定讓皇後滿意”

“不,不是的”推着皇甫晔結實的胸膛,林黎的神色有些着急“我父親真的不知道”

“那就嘉獎林子謙”有些不滿的固定她的頭,皇甫晔再次堵住她的唇,扣住她的後腦,不讓她再出聲,與她唇齒抵死相纏。

“唔…”林黎睜大眼睛,感覺自己的身子在被推的一點點的往後退,直到抵住一旁的牆壁,被固定胸膛跟牆壁之間,一動不能動。

門外有動靜,林黎拽着皇甫晔的胳膊,稍稍的離開唇瓣,眉頭緊縮,示意他外面有人。

“妖精”喘着重重的呼吸,皇甫晔離開她,用手抹着她粉嫩的唇瓣,眼睛裏散發着光芒“朕今天就放了你,以後朕再收拾你”

“你,”被說的窘迫無比,林黎狠狠地推開他,伸手摸着自己唇,只是一霎那,在林黎還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唇再次被他掠奪,這一次,比前一次更加猛烈,林黎只覺得身體被箍的發疼,唇被吻的有些麻木,她被抵在牆上壓的幾乎要喘不上氣。

在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的時候,皇甫晔突然彈開身,只是遲疑了一秒鐘,皇甫晔就伸手把她拉進了懷裏,壓抑的喘着氣“你好好休息,朕去處理些事,還有一件事你必須記住,以後有什麽事都不能自己扛,有朕,朕是你的男人,更是你的依靠,有朕在,朕就不讓你受委屈”

“…。”心裏一暖,讓她有打濕眼眶的沖動,這麽多年來,從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從來沒有人告訴她要保護自己,要讓自己依靠,皇甫晔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第一個跟她說這個話的人。

“朕就走了”皇甫晔喘着氣,逃似得拉開門走出門,腳步匆匆。

站在門口發愣,許久之後,林黎才反應過來,走向床鋪,坐在床邊,左手捂住了胸口,閉上了眼睛,才發現有一滴淚在眼角盤旋墜下。

第二天天色微微發亮,林黎在床上猛地驚醒,披着衣服走向窗口,發現外面的雪停了,天地間白蒼茫一片。

宮裏已經有人起來了,紅色的燈籠依然紮眼,寒風呼嘯而過,打着窗口,氛圍卻安靜的讓她發抖。

天色慢慢的大亮了,卻沒有日頭出來,整個天氣陰沉沉默,慈寧宮的管琳大總管來了,跟她說,今天不必去請安,也傳太皇太後的旨意,皇後今天不能出門。說完也沒有等林黎反應,管琳就匆匆走了。

明天初六,就是父親的壽辰了,用了早膳,杏兒跟菱兒歡天喜地的籌備着賀禮,而林黎則心事重重的在宮殿的臺階上,一身大紅色披風在白色的雪地裏,顯得格外紮眼,腳下踩着的腳印,也顯示了她的心事。

說不出哪裏,只是覺得透着不安,內心慌得像是被人摘了魂一樣,坐不下,立不得。

就這樣一直走到掌燈時分,簡單的用了晚膳,打發了人,林黎穿着一身素色睡袍,手裏握着書本在寝宮裏轉悠,外面好像又起風了,吹的樹幹吱吱呀呀的響,也弄得她更加的心神不寧。

門外的梆子敲了兩下,林黎握了握手中的書本,放下走向窗口,透過油紙糊的窗口看外面随風擺動的樹枝,二更了。

外面正廳的門突然響了,只是愣了一下,林黎轉身往門口跑,剛到門口,皇甫晔已經打開門走了進來,一身紫色蟠龍袍,頭上的發髻微微雜亂,臉色疲憊,那神色像是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戰。

看到自己時,皇甫晔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緊的沒有一絲的縫隙。像是要把她鑲嵌在身體裏,頭放在她的發間,狠狠地吸着。

“皇後”皇甫晔的聲音帶着沙啞,聽得出很是激動“你是在擔心朕嗎?”

“…”眼睛一熱,林黎使勁力氣,卻沒有控制住已經眼眶的淚水,翻滾而落。

☆、林父壽宴,真相漸露

感覺到懷裏的人不對勁,皇甫晔輕輕的拉離,低頭那張帶着淚水的小臉兒,心猛地發緊,低頭吻住了那張他想了一天的唇,用行動告訴她,他愛她如珠如寶。

“…。”林黎依舊眼眶的淚珠翻滾不止,沾濕了彼此的臉頰,皇甫晔也離開了她,伸手幫她擦掉臉頰的淚珠,再次伸手緊緊地抱住她,聲音裏都是疼惜“別怕皇後,沒事了,都過去了”

“…。”把臉貼進皇甫晔結實的胸膛,林黎閉上了雙眼,心裏亮了一下:是不是,老天看她這麽努力的想到得到,給她的一個饋贈,會不會,她也能像通話裏一樣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

沒覺察到她的失神,皇甫晔伸手抱起她,在大床上坐下,伸手勾起她漂亮的下颚,癡癡地低頭吻了下去,紅色的紗帳,被一只大手拉下,紅色的帳子傾瀉而下,紫色的,白色的衣袍從帳子裏丢出,一番動作後,皇甫晔緊緊地摟住她,聲音裏透着壓抑。

“朕今天不能碰你,朕不能碰你,朕怕控制不住,明天你起不了身”

“你,”滿臉的通紅,林黎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已經身無一物,漲紅了臉,林黎伸手推開他,把臉埋進柔軟被子裏。

皇甫晔在她身邊愣了一會兒後,下床拉開門走了出去,很久之後沒有動靜,林黎掀開被子,看寝宮的門開着,人已經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外面好像有動靜。

重新披起素衣袍,走向一旁的小窗口,看到皇甫晔在院子裏,穿着單薄的衣衫,正在跑步,唇邊染上一抹笑,她轉身走向床鋪坐了下來。

早上刺眼的陽光透過小窗還是驚醒了熟睡中的林黎,擡起手擋住刺眼的光,林黎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低頭看身上棉被,林黎站起身,雙手捂住了眼,昨天坐在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但是這一夜是她來這兒這麽久,睡的最好的一夜,或者說,是這些年來,睡的最好的一夜。

唇上的笑意展開,林黎伸了個懶腰,對着外面喊“杏兒”

門應聲開了,杏兒帶着人拿着洗漱的物品進來,對着林黎福身“皇後您醒了”

“嗯”淡淡的的笑着開口,林黎掀開被子走下床,杏兒過來幫着換衣服,又扶着她在梳妝臺前坐下,給她梳着發飾。

擡頭看鏡子裏的人,林黎有些發愣,以前到現在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自己,精致秀美的臉龐,一雙美麗的眼睛,薄薄的唇,高高的鼻梁,豪華的發飾裝飾下,更顯得美麗極致。

紅色的宮裝襯托下,鏡中的人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

“咱們娘娘就是漂亮”幫林黎梳完發髻,杏兒看着鏡中的人,驕傲的仰起頭“皇後要是走出去啊,要魅惑衆生的啊”

“胡說”林黎笑着瞥了杏兒一眼“什麽詞都敢用,魅惑衆生的是什麽人啊?”

“是朕的皇後啊”門外輕快的腳步傳來,皇甫晔帶着笑走了進來,林黎也沒有起身,從鏡子裏看着走進來的人,一身紫袍,冠發玉帶,英俊威武,杏兒睜大眼睛笑着跪下“皇上”

“免禮,下去吧”皇甫晔的心情看上去十分的愉悅,對着杏兒擺手後,走過去,彎下身從後面抱住她,看着鏡子裏的兩人,貼着林黎的臉龐,輕輕的笑“皇後真是美麗”

“…。”抿起唇輕笑,林黎輕推他的身體,轉過身仰頭看他,聲音帶着不曾察覺的嬌嗔“皇上去哪兒了”

“去做正事啊。”站直身把林黎拉起來,擁進懷裏,皇甫晔笑的溫存“朕知道你沒來得及準備賀禮,就去準備了些,都是朕精心挑的,在外面呢?去看看”

“…”含着笑意,林黎點頭,皇甫晔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鳳栖宮的院子裏,停着幾輛車,十幾個太監正在整理着,杏兒菱兒開心的拍手,幫着太監打理車輛,看着眼前的情景,林黎始終含着笑,心裏也滿滿的感動,突然想起一句話,一個人喜歡你,就會連帶對身邊的每個人好,是這樣的吧。

“皇後”擁緊懷裏的人,皇甫晔柔聲開口“皇奶奶剛才找朕去,讓朕帶一件賀禮給你父親”

“…”枕在皇甫晔的懷裏,林黎有意無意的把玩着他的衣領,眼睛慢慢的垂了下來“謝謝你”

“傻瓜”低頭吻了她光潔的額頭,皇甫晔的聲音透着憐惜“都說了朕是你的天,所以這都是朕自願做的”

“皇上”杏兒菱兒小心翼翼站在臺階下輕喚“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嗯”松開懷抱,皇甫晔握緊林黎的手走向最前面的攆車,攆車慢慢的行走着,走出一道道宮門。

林黎跟皇甫晔在車子裏坐着,車子的空間很大,鋪着柔軟的褥墊,四周封閉的很是嚴實,也很暖和。

坐在靠窗邊的位置,林黎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天地,冬日的盛京依舊美的人離不開眼,高樓玉宇,亭臺樓閣,小橋流水。

“很美吧”皇甫晔靠了過來,從後面擁住她,讓她把頭放在自己圈起的臂彎上,貼着她的臉,看着外面的景色,語氣輕柔“這就是朕的江山,繁華秀麗,朕一定能把它治理到更好,皇後信嗎?”

“…”微微的笑,林黎把頭略有所思的靠在他堅實的臂彎裏,看着外面的景色。

有人曾經說過,愛上一座城,大抵是城裏住着你愛的人,那是不是也有意外,愛上一座城,也可能是因為,城裏住着的,是你害怕見的人,皇甫晔,你最終會成為哪一類人。

車子停了,林府到了,林慎卿領着府裏所以賀壽的人在門前跪着迎接,皇甫晔扶着林黎下了攆車,奏樂聲起,鞭炮齊鳴,一派熱鬧的景象。

大壽從早上持續到了晚上的掌燈時分,林慎卿的壽辰,這一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盛況,太皇太後親自奉禮朝賀,皇上帶着皇後送來賀壽,當衆陪席,當真是天大的顏面。

也是在這場壽辰裏,林黎還知道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初五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原來那一天壽安親王在光明殿朝當衆發難,拿出種種的證據證明金氏還活着,也表示當日先王口谕立儲之事可以罷休,但是必須庭杖了金氏,并且也要斬了參與了此事的皇後,這樣就算是還給了壽安親王一個公道,當初确實不是壽安親王想某朝篡位奪宮,先皇确實有這麽一道聖旨,殺了金氏跟皇後,還了壽安親王的公道,這件事就到此作罷,從此以後,永不再提。

她知道,壽安親王為什麽一定要這件事終結的時候捎帶上她,因為皇後的影響力是比金氏大的,殺了皇後,就是告訴了天下人,先皇确實出過這麽一道聖旨,當今皇帝的位置确實來的名不正言不順。

正當壽安親王步步緊逼,眼看太皇太後跟皇帝已無計可施,無法後退之時,林慎卿突然站出來,當庭陳訴壽安親王多年來的罪過,樁樁件件,證人,地點,動機一一俱全,由不得壽安親王反抗。

林慎卿本就是首輔大臣,是朝裏身份唯一能與壽安親王并肩之人,這場仗,自然人敢出來說個是非曲直,大殿裏,壽安親王跟林慎卿越吵越激烈,到最後甚至大打出手,更甚的是,後來到最後,以壽安親王為主的親王黨,跟以林慎卿為首的林氏首輔黨,在大殿上打作一團,朝堂大亂。

太皇太後大怒,痛心疾首之下,當殿以蔑視大殿為主貶了數十位參與鬥毆的大臣,這一仗,壽安親王大敗,被抽幹了家底,壽安親王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一個個罷免,氣的當場吐血,昏死在朝堂,林家也等于慘敗,只是沒有動了林慎卿的根基,當然也大不如前。

當然有一人滿載而歸,那就是皇帝,皇帝在事件的第二天就宣旨任命了大批的臣子,朝中的秩序很快的恢複了正常,這一次,再也沒有輕視這個平日裏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少年天子,此刻的皇帝,手中已經從原來的幾乎一無所有,變成了掌控了半個朝廷。

另外半個在哪裏,當然在當朝的幾位輔臣中,餘久齡管的是修文部還好,那主要的權利,就在林慎卿跟徐卓應手中,而兩位又因立後的事情不合,原來當初,徐卓應有意讓自己的女兒為後,不想太皇太後看上了林家的女兒,當然也因為林慎卿的權勢遠遠高于徐卓應的原因,所以此事,徐卓應一直耿耿于懷。

本來林慎卿是比徐卓應的背景厚的,可是經過此事,林家的勢力已經大打折扣,已經與徐家持平,所以朝中也有許多的人,在等着看熱鬧,不知道這二位,會出什麽事兒,但是無論出什麽事兒,對皇帝,都是利無一害。

隐隐的,林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還有就是聽到這些心裏很不是滋味,原來,父親為了自己,做了這麽大的犧牲。

☆、終歸是妄想

壽宴一半的時候,林黎發現父親不見了,端着手中的杯子,林黎在人群中尋找,終于在最靠牆角的位置找到了父親,父親此時正在跟壽安親王碰杯。

看着壽安親王一桌,只坐了壽安親王一個人,林黎只覺得心內凄涼,人情冷暖,也就是這樣,人生都是這樣,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卻沒有,想當初,壽安親王是何等威風,如今落了下風,也只有這樣的境遇。

“林兄”壽安親王似乎有些醉,扶住林大人的胳膊,嘴裏嘟嘟囔囔,含糊不清“林大人真君子也,不看本王落魄,願意跟本王同飲,本王佩服你是個君子,也給你一句奉告,你聽也罷,不聽也罷,這富貴榮寵本是個禍,沒錯,在當朝就是個錯,你看不清皇太後的心,更看不清小皇帝的心,小皇帝啊,一代明主啊,當然一代明主的手段你我都是知曉的,林兄啊,你要當心啊”

“親王醉了”林慎卿扶住壽安親王的胳膊,讓他坐下。

“沒醉”壽安親王再次攀住林大人的胳膊,眼睛醉的通紅“本王心裏清楚的很,皇帝跟皇太後這次下了一招好棋啊,不過就是将錯就錯,借着皇後的手,借着你林大人愛女兒的心,把本王扳倒了,本王後悔啊,後悔啊,只是可憐了你的皇後女兒啊,要不是你愛女兒啊,早就葬送在這場政治陰謀裏了,可憐啊,還在跟小皇帝兒女情長呢,今天你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哈哈哈,皇帝的笑容真開心啊,不過,不是因為看見了皇後開心,是看到權利開心啊,哈哈哈”

“親王切莫,切莫妄口?”林慎卿滿臉的緊張,轉頭看四周,伸手扶着已經醉的往地上堆的壽安親王,聲音裏都是謹慎“親王切莫妄言”

“誰妄口妄言,呵呵呵”半醉半卧的被林慎卿扶住,壽安親王吃吃的笑“若不是那日餘久齡多事攔住皇後,林慎卿,你那寶貝皇後女兒已經死在我的劍下了,當然,你愛女心切,我也得死在你手裏,哈哈哈,老太後跟小皇帝一招好棋啊,好棋啊,天衣無縫啊,所以不管怎麽說,咱倆的權利,注定都得丢,只是丢的方式不同罷了,哈哈哈,丢的不同罷了,可笑,可笑啊,哈哈哈,聰明不過帝王家啊,無情不過帝王家啊,哈哈哈,林慎卿啊,你啊,林慎卿,你啊,你有個好女兒啊,你看着吧,哈哈哈,本王的事兒完了,你的還沒完呢,你的女兒還有一陣的恩寵呢,你的命不丢,官不掉,你女兒的恩寵就永久在,所以林兄你得努力啊,努力啊,哈哈哈,努力啊,哈哈哈”壽安親王的笑聲越來越小,只是慢慢的聽不見,鼾聲大作。

“親王,親王…”看着壽安親王的身子越來越軟的往地上躺,林慎卿吃力的扶着他喊人“來人啊,請親王回府”

有家丁跑過來,扶着昏睡不醒的壽安親王往外走,林慎卿的眉頭結成節,滿臉的愁容。

“父親”胸口像紮着一萬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