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天微微額首。
兩人來到玉石大門口,尚未進去,便有兩名身着錦衣的侍衛前來,領着兩人往最深處走去。
馬廄修得非常精致豪華,裏面并沒有多少馬匹,單間距離很大,約是外面的三倍。
最深處最大的馬廄裏面,一匹馬身形格外壯碩些。
這是一匹通體藏紅色的駿馬,目光囧囧有神,兩邊眼角下面都有一抹暗黑如淚珠的斑紋,非但不醜,反而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它懶懶地吃着殷勤的馬夫送過來的草。卻在對方想要撫摸它一下的時候,狠狠地咬了對方一口。
馬夫沒有生氣,只是用惋惜的眼神看着對方。
鳳長天看看白承軒,然後走了過去,她的舉動引起了馬匹的注意。
她伸出手。
“小心!”馬夫還沒有說完。
就見鳳長天非常自然地摸了摸它的鬃毛,問道:“這馬有名字嗎?”
這個好色鬼!
馬夫是一路跟着馬從遠疆過來的,這一路上沒少被汗血寶馬給折騰。伺候這匹馬伺候得非常有經驗,也早就知道這馬喜歡美人的奇異癖好。
他木着一張臉答道:“沒有。”
“那我能給它起名嗎?”
“自然,這馬是禦賜給大人的了。”馬夫嘗試性地向摸一下馬匹的鬃毛,卻又一次被噴了一臉。
呵呵,這個重色輕友的混蛋,以後餓它幾天。
鳳長天沒注意到馬與馬夫的互動,她的目光随着馬身轉了一下,不知怎麽的,她似乎覺得馬匹站得比一開始更加直和壯碩了。
在留意到馬兒眼下的雙斑後,鳳長天眼睛一亮:“好,以後就喚你無淚好了。”
“闾……”馬匹暢快地揚了一下前蹄。
溫順地靠近鳳長天,非常自然地用腦袋蹭蹭鳳長天的手掌心,仿佛中間有什麽東西值得它迷戀一樣。
而鳳長天手掌心的中央也隐隐閃着粉色的熒光。
把馬牽到空地,在馬夫膽戰心驚萬分告誡之下,鳳長天親手将馬蹬放在無淚身上。不同于馬夫被咬了好幾口的待遇。
無淚只是象征性地掙脫了幾下,在發現沒辦法後便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鳳長天。
“乖啊,乖啊……”鳳長天被看得有種想要去苦練騎術,好給無淚擺脫枷鎖的感覺,“好乖好乖……”繼續給它順毛。
愛馬如癡的馬夫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這麽一頭傲嬌的俊馬居然就如此拜倒在美色裙下,說好的威武不能屈霸道傲氣呢。
鳳長天正想着呢,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來:“鳳歌是不知道騎馬去哪裏?不如由本王領路?”
鳳長天聞聲轉身便看到白承軒略期待地看着她。
還能如何?
您穿着一身騎裝,馬也牽來了,她還能拒絕?
“承主公的情。”
白承軒從旁邊牽着一匹高大黝黑的駿馬過來,一身桀骜蕭殺的氣勢非常兇悍。
這時,震三忙過來道:“主子不去看馬賽了嗎?”
“嗯,”白承軒頭也不回地說。
震三眼角在抽搐,半個時辰是誰推了公務特意去馬賽場準備找人商談事情的?現在居然半道就準備走了?
鳳長天走在龐斑,劉飛上前幾步對她說:“公子,這是大好的機會。好好照顧着王爺,以後好着呢。”
呃……若真遇到危險,被照顧估計是她才對。
雖是這麽想,鳳長天還是認真地點點頭。
白承軒早就嘗試過馬蹬的妙用,禦起馬來輕松無比,單手也可操控自如,不過他還是決定所有的騎兵都要先學會沒有馬蹬的情況。只有打仗的馬匹才配備馬蹬。
理由很簡單,馬匹是稀缺資源,敵人的馬匹也需要搶過來。
敵人的馬匹沒有馬蹬,騎兵必須會這種騎發,才能回來了。
白承軒壓低速度跑了一會,停下回頭看,愕然發現來路空無一人。
他皺了皺眉,還是老老實實地原地等候。
過了好一會,熟悉的人影才慢慢悠悠閑情漫步地過來。
那馬匹的速度連小跑都算不上,頂多是快走。
白承軒見狀心裏恍然,待一人一馬過來,他道:“鳳歌真是不善騎術?讓本王好等。”
鳳長天道:“還望主公贖罪。”說是這麽說,可是白承軒愣是沒發現鳳長天真有多感到惶恐抱歉。
只聽鳳長天繼續說:“鳳歌原就騎術不佳,又是第一次騎上汗血寶馬,是以,有些拿捏不穩。需要多交流交流。”
“哦?”白承軒笑,“交流如何?”
“嗯,已初步建立了戰友般的情誼!”
聽到這,白承軒忽然有被逗得大笑的沖動,不過多年面無表情導致他及時維護住了形象,只是抽了抽嘴角。
“那是否能夠策馬奔騰?”
“唔……交朋友也是需要磨合期的,不過現在稍微跑跑,馬兄應該還是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哈哈……”白承軒終于還是大笑出聲,“好,讓你的馬兄給你面子,跟我來。”
話畢,他率先騎馬而去。
鳳長天有些無語地看着白承軒,暗暗吐槽:笑點真低。
之後,兩人一前一後,白承軒刻意放慢了速度,鳳長天又勉勵加快,兩人勉強差幾個馬身來到了風景如畫的山頂。
鳳長天拉住缰繩,目光看向坐馬立于懸崖邊的男人,高高豎起的長發發尾微微揚動,衣袖展風,側臉看來,如神祗般俊美威嚴。
鳳歌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遼闊的盛京竟在腳下,顯得那麽的渺小,又是那麽的宏達。
“鳳歌,你認為本王……”
白承軒的話沒說完,但鳳長天能猜出後半句,無非是醒掌天下權……
這種犯忌諱的話她沒有回話。
兩人就這麽默默地看着遠處很久。
直到白承軒說了句“回吧。”
兩人于是策馬往回跑。
也許是白承軒被那景象激起了激昂的情緒,一路跑得飛快,鳳長天也因為熟悉不少勉強也跟得上。
不知騎了多久,在鳳長天體力不支有些喘氣的時候,白承軒瞬間回首,拉着駿馬圍繞她轉了一圈。
似是想要說什麽,動了動唇角,他說道:“你下來歇息,走走吧。”
“諾。”鳳長天隐晦地挪動了一下幾乎磨破皮的大腿內側。
回去的時候,她還以為白承軒會丢下她先走呢。這王府裏誰不知道白承軒慣來是唯我獨尊從不等人的人啦。
可沒想到,他居然和鳳長天一起牽馬慢行。
鳳長天怔愣下,居然還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