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玫,你先和我回去!”蔣宇颉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問題抛開不談,把自家小妹帶回去才是正經事。
“不要,我要和我們隊長在一起,才不要回去。”蔣玫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蔣宇颉的好意,神色堅定的說出了要留在這裏的話。
“我會交房租的。”趁着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蔣玫偷偷轉過頭和忍冬他們進行了一番無聲的口頭保證。
“玫玫你別鬧,父親大人也只是讓你去做個身體檢查,順便聽取醫療師的意見給你拟定相應的營養餐,他們也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不回去到時候就連大哥也下不來面子了,你怎麽對得起他對你的再三信任。乖,和我回去,只一下就好了。”蔣宇颉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似乎有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他本來就是沖着抓蔣玫回去檢查才用追蹤器定位的她,跟了過來。之前後面的那些對水明月的維護只不過是在看見蔣玫對水明月的欺淩之後自發的一種大男子主義罷了,和這主要目标并不沖突。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行為對自家小妹的打擊,他開始溫聲細語的對着蔣玫好生勸導起來。
只不過他的這番退步卻沒有得到蔣玫的諒解。只聽見她冷哼一聲,不屑的偏過頭去,順着忍冬身邊的位置就坐了下來,完全沒有給自己向來還處的不錯的二哥一點面子。“哼,回去?我說過了我完全沒有一點問題,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裏知道關于我元素能消失的消息,但是我能保證我自己沒有半點問題!”她斜眼看了蔣宇颉,繼續說道,“要想我回去再被你們送到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絕、對、不、可、能。”蔣玫一字一頓的說着,帶着一種豁出去般的恣意暢快。
“玫玫!”蔣宇颉被她不屑的表情給徹底激怒了。在他的印象裏,自家妹妹向來是個溫柔【?】、善解人意、喜歡撒嬌、聽哥哥們話的小姑娘,什麽時候居然變成了這般蠻不講理的潑婦樣子。蔣宇颉眼角的餘光忽然瞟到了一直端坐在一旁的忍冬,心下了悟。是了是了,他說自家妹妹最近怎麽性情大變,肯定是有人在教唆着她。而平日裏和她接觸的最多的,恐怕就是這位被政府和軍部同時列為重點考察對象的忍冬了。
蔣宇颉只有四階後期的異能,自然不可能在明知對手等階比自己高的時候還要硬往上沖。“算了,既然你願意呆在這裏那就呆在這裏吧,我先帶着明月回去。你什麽時候自己想清楚了就早點回來。”蔣宇颉說到底還是顧着那麽多年的兄妹情的,終究不可能為了一個水明月就和她撕破臉皮。
蔣宇颉最後還是帶着水明月走了,徒留蔣玫一個人留在忍冬這裏。看似好像是蔣玫贏了,但是怎麽總有種輸了的感覺。忍冬嘆了口氣,站起身來摸了摸坐在她身邊的蔣玫的頭,安慰道。“異能修煉的怎麽樣了?”【你确定這是安慰o__o”…】
蔣玫只是頓了幾秒,就迅速的管理好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全然沒有剛才的傷心、悲戚和委屈,整張臉維持的都是一種淡漠和疏離感,只有在面對忍冬他們的時候才會稍稍軟化。“…水元素現在已經到了五階後期,想來再過幾天就會突破到六階了。空間發生了一點改變,容量沒有變大,但是好像可以維持放進去的食物的新鮮度。我自己私底下試過放了一顆青棗進去,到現在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發生一點腐爛的跡象。”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我是不是….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忍冬沒有回答她後面的那個問題,整個人好像就沒有聽到那句問話一般,只是在鑽研着前面關于異能的那些話。“空間系之前并沒有出現過,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它的進化過程。只要對身體沒有太大的負擔,你就放開膽子去做就是了。”
不問不代表不關心。蔣玫聽了忍冬的話,稍稍安了心,對着忍冬笑了一下。“我的元素能還是沒有波動,研究院那群老家夥都對着我虎視眈眈的,不過看在我爸的面子上現在應該還不會動我,我應該是安全的。”
“和你說的一樣,我之前雖然也有點懷疑,但是這次是真的确定了。水明月,就是沖着我的戒指來的,還有我哥….要不是那天發現的及時,恐怕還真的就這麽着了她的道。”蔣玫苦笑道。那個和自己幾乎經歷過半生的閨蜜,弄到頭還是和那些女人一樣,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擇手段。恐怕從一開始….她盯着的就是金家女主人的位置,而不是“金家三小姐的朋友”。能忍了這麽久才下手,她的心機連蔣玫都為之嘆畏。
忍冬聞言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之前你說的,喪屍圍城和我有什麽關系?”反正都已經沒人了,忍冬自然得問個清楚。
蔣玫也想起來了之前被水明月給岔開了的話題,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本來是和我們無關的,但是軍部似乎和我爹他們推薦了我們小隊作為主要預備戰鬥源之一,雖然不知道通過沒有,但是我們還是得先做好心裏準備。按我爹的性子,恐怕是*不離十了。”
軍部推薦?忍冬記得自己之前不是已經拒絕了他們的聯盟了麽,怎麽他們還有資格未經自己的允許就推薦自己的小隊?忍冬想不清楚軍部這麽做的理由,但是這最終指令沒下來所有的一切也都只是猜測罷了。等他們這麽做了,忍冬自然會有拒絕的辦法。忍冬想了想,沒想出原因來,只能暫時先把他按下不談,繼續和蔣玫進行了下一輪溝通。
因着蔣玫之前賭氣和蔣宇颉下了死保證,所以目前她只能乖乖的住在忍冬這裏并且繳納一定量的夥食費。要知道現在這個年頭賺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想不勞而獲更是不可能的。就連一直和忍冬住在一起的封丹都向來很自覺的擔當了家庭裏重要的“免費勞動力”這項真誠而可靠的工作,更別說已經對忍冬有所了解了的蔣玫。
好在帶出來的東西足夠支付自己的費用,要不然蔣玫真的要哭死了。
#論吝啬鬼如何壓榨自己手底下的員工#
#論沒有錢應該如何安全的生存下去#
蔣玫在忍冬這裏的日子過得雖然沒有和家裏那麽舒适奢華,但卻也十分歡樂暢快,至少過得還是挺舒心的。只不過她最終還是高估了自己父親對自己的容忍度。
蔣慶是一個能狠心也會狠心的男人,她早就應該想到,自己怎麽可能就這樣安然的生活下去。
蔣玫擡起頭來,滿臉譏諷的盯着自己對面這個依舊英氣十足的老人,“我一直以為您不會出手,沒想到最後還是賭錯了。”
那個老人對蔣玫話裏的不敬絲毫沒有在意,相反整張臉都被笑容給弄得皺在一起,遠遠看去就像一朵菊/花一樣。他笑眯眯的對着蔣玫說道,“你是個乖孩子,只不過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小鑫他向來單純,雖然有時候會耍點小聰明。我之前同意你接近他是因為你是蔣家的三小姐,可是現在….在出了那件事情之後,以我對你父親的了解,他是不會把賭注壓在一個沒有用的棄子身上的。所以對不起了小玫,你是個乖孩子,也很孝順。只不過這人啊….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要知道古人說的最多的也是我認為最具有智慧的一句話就是:只有死人才會守住秘密。”
他臉上的笑容不減,起了身對身邊的黑衣男子示意了一下,“守好了,千萬不能出現差錯,知道麽?”
“是,主人。”
….
“老大老大,我去問了蔣家那些人,一個個都說不知道。還有那個什麽蔣賀,明明都看見我了卻還讓人把我攔在外面,這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嘛!”封丹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忍冬的院子,揪着忍冬就是一陣吐槽。
“我知道了,軍部也是這樣,陳銘他不肯見我。你先別急,肯定會有辦法的。”忍冬安撫了一下有些炸毛的封丹,心裏卻是有了自己的思量。
三天前,蔣玫受到了金家的邀約說是要為金鑫慶生,雖然忍冬弄不清楚為什麽現在都已經是末世裏卻還有人有心思為孩子慶生并且舉辦宴會這麽奇葩的事情會出現,但還是尊重了蔣玫的意願,讓她自己一個人去。
原想着他們這麽正面的邀請定然不會在其中耍什麽花招,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漏算了一筆,導致蔣玫至今還是沒有音訊。整個人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而軍部和政府更是一口咬定自己完全不知道這麽一回事情,蔣玫當天是已經安全回去了的。等忍冬他們再想問到細節,就會被給各種含糊過去,甚至直截了當的下逐客令。
蔣家,是真的已經完全不管蔣玫的死活了,甚至大有一種執意要犧牲自家女兒的态度。明明上一周還是好好的,現在卻像是完全變了個臉一般,陌生的讓忍冬這個外人看了都着實驚嘆了一把。
而之前發出邀請的金家…..忍冬想到了兩天前的那場特殊的招待。
金家倒沒有像軍部和政府做的那麽絕,只不過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給你上了茶水點心,讓你舒舒服服的在那裏帶上一個下午,告訴你金家主人正在處理繁忙的公務。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直等到半夜,忍冬他們都沒等到”辦好公務“的金老爺子出來。他們比軍部、政府唯一好點的地方就在于,至少他們給了你一個座位。而金鑫,就和陳銘一樣,不是說不想見就是沒空見,要麽就是不在。總之就是各種理由齊出,就是看不見一個能處理事的活人。
三邊的态度都那麽明顯,那麽蔣玫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了。–研究院。
除了研究院,忍冬自己也想不出還有什麽地方能夠讓那幾個人都那麽諱莫如深。再加上蔣玫之前的異能似乎被發現,蔣宇颉的那番追問,都可以指出蔣玫此刻最可能在的地方。
可是….為了那麽一個人而拼上自己和封丹的安全,真的值麽?忍冬陷入了沉思。
蔣玫和自己呆在一起最多也不超過四個月,說清楚她的為人,卻又不完全清楚。她總是有個另一面。一面是給別人看的,一面是藏在自己心裏的。唯一能讓忍冬信任的,就是她的坦誠。她不怕忍冬将自己的秘密洩露出去,不怕忍冬會搶奪她的異能,不怕忍冬會揭發他掩藏于內心的另一個自己。她直接而坦誠的将自己想表達的一切都暴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雖然稱不上是真正的家人,但忍冬終究還是把她當做朋友看的。
看着手上這枚依舊在泛着淡淡藍光的戒指,忍冬忍不住嘆了口氣。她應該是一早就猜到了結尾吧,要不然也不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扔在了房間沒有拿走。沒有戒指,她也就沒有了能夠施展異能的媒介。
“我們去研究院。”
“哎?”封丹被忍冬突然的出聲給吓了一跳,完全不着頭不着尾的,有些弄不清楚忍冬的想法。
忍冬懶得再解釋一遍心中的猜測,直接把東西扔給了封丹。“換衣服,把這些都帶上。我們去救蔣玫。”
“….她、她在研究院?老大你怎麽知道的….”封丹下意識的發問,卻在忍冬顯得有些過分冷靜的眼神下慢慢消了聲,老老實實的哦了一聲轉回自己的房間裏開始換起了衣服。
等兩個人都收拾好了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
手槍、子彈包、弓箭再加上兩把長刀,全身漆黑的衣服和被高高挽起的長發都按時了這一夥人晚上肯定有什麽特別行動。相較于忍冬的清爽幹淨,封丹就有些憋屈了。
“老大,這怎麽用啊…..”因為兩個人都穿的是緊身衣,所以放武器的時候就需要另外配備一個裝東西的袋子。用得好的話可以說是為戰鬥添了一把有力的柴火,可要是用得不好….
忍冬有些頭疼的看了一眼還在糾結着左手比較順還是右手比較順的封丹,直接一把拽過袋子,利落的打了個結。
“我們出發!”
研究院的防禦系統幾乎是整個基地最齊全的、最先進的,雖然只有門口幾個人檢查,但卻也幾乎到了連只蒼蠅都混不進去的地步。如果是一般人,必定會為這套牢固的防禦系統而頭疼不已,但是忍冬卻對這所研究院的每一個角落都極為熟悉。上一世她在這裏幾乎度過了整個餘生,那麽多年的記憶,可不是說忘就能忘記的。
有些東西,也是時候該有個了結了….
忍冬沉住氣,暗示一旁的封丹不要輕舉妄動,在門口先幫她望風,自己則先行出發進去探路。
忍冬并沒有從正大門進去,反而轉到了側面的一個安全通道口,巧妙的用障眼法避開了監控探頭。研究院裏面絕大多數的擺設幾乎和上一世沒有什麽不同,路障也設置的一模一樣。忍冬在進入研究院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意念探查出蔣玫所被關押的地點。
在西間。
幾乎只是短短一瞬間,忍冬就已經确定了蔣玫所在的地方。說來也巧,上一世她也是被關押在西間,只不過不是她們這樣的普通病床,而是一號。
研究院的病床房都集中在東西兩間大廠房裏,但不同的是東間基本上是關押變異獸,而西間則是主攻人/體/研究。每個廠房所有的病床房間很多,甚至超過了百個,這也就意味着那些致力于研究的工作人員不會閑來無事到把這些病床浩都給編號了。只有前十個才有這樣的殊榮能夠以號命名,剩下的則全都被統稱為檢查氧療室,甚至有的還叫營養室。而區分它們的方法則是靠它們門口的定位标,定位标會在系統上顯示具體的位置,只要跟着他走就對了。
忍冬上一世就被很榮幸的從普通檢查氧療室給挪到了一號房。而特殊待遇的結果….忍冬忍不住攥緊了手上的長刀,将回憶迅速收回,腳步快速的移向西間。
憑借着之前對西間的熟悉,忍冬很快的就根據意念的搜尋定位找到了蔣玫所在的營養室。
gt-yy217。
忍冬看了一眼定位标上的編碼,确定裏面的人無誤後,深呼出一口氣,撤去包裹在身上的精神力。只見她将長刀迅速紮回腰間,并迅速掏出事先已經準備好的微型炮/彈,對準定位标下方狠狠一擲。
警報器幾乎在炮/彈剛剛接觸到門的瞬間霍然響起,原本空寂的走廊到處都充滿了這刺耳的鳴叫聲。
在門被炸開的瞬間,忍冬一個閃身飛快的沖入門內,速度快的幾乎讓人難以察覺。
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