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熟悉的氣息一瞬間向她席卷而來。雲容奮力的掙紮,拼命閃躲,順着面頰滑落而下的淚水感到的不是絲絲涼意,而是錐心刺骨的巨痛。
這一刻她體驗到,流淚居然會是這般的痛楚。
“曦宸….”她張開嘴喊着他的名字,想要叫他停下來。可是他的舌尖卻順勢奪了進來。
他深深的吻着她,像是懲罰,像是報複,像是傾訴亦或是絕望無助。
只是最後,他的眼睛裏最終只剩下了濃濃的癡纏和刻骨的思念。
她的嘴唇是那麽的柔潤,幾乎要把他的靈魂奪走。感受到懷中的充盈,感受到她的溫度,他才知道,他中了她的毒,而她是他唯一的解藥。
別人替代不了她,他從別人那裏得到的只能是越來越多的空虛,除了她誰也解不了他的毒。
感受到她在他懷中不停的顫抖,雖然她已經漸漸放棄了掙紮,卻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她變了…….
他的雲兒會在他的吻中溶化,會生澀嬌羞的回應者他,會用手情不自禁的攬住他的脖頸…
這樣的她,不是他熟悉的雲兒….
短短的幾個月裏,她真的已經把他從她的心中挖了出去,從此她的心房內只裝着那個男人,再也沒有了自己的片隅之地?
可是為什麽她要緊緊的閉着眼睛,她的淚水從眼角裏不斷的湧出。
她在心痛嗎?
為她自己,為那個男人,還是為了他?
他的吻終于停了下來,用手輕輕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為什麽要閉着眼睛?”
他的指尖帶着暖暖的溫度,在她的面頰上緩緩的移動,這種感覺竟然比那個吻,還要折磨她。
可是他卻還不肯放過她,他凝視着她的
每一次表情,苦笑道:“不敢看我嗎?”
他的聲音好像是一股溫泉水,緩緩的在她的心尖流淌。她慢慢的睜開眼睛,鼓足了勇氣去與他對視。
那一刻,她的眸光像初晨時那抹最溫柔的朝陽,一瞬間将他的身心照亮。
她的容貌已經變了,可是神韻依然如初,清澈的眼睛裏滿滿的乞求與慌亂,她還是他的雲兒。
她的睫毛羽翼一般忽閃着,如花一樣的唇瓣,微微的顫抖,欲語還休間小小的舌頭在貝齒間掙紮。
白曦宸感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炙熱起來。
雲容在這種折磨下,只感到全身被抽幹了所有的氣裏:“是我辜負了你,你恨我,怨我都行,我不值得你愛,你忘了我吧…..我們已經再無一點可能了…..”
她不明白,自己前世究竟做錯了什麽,今生才會受到這般的懲罰。
這個少年,是她真心愛過的,甚至在幾個月之前她還曾欲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命運的齒輪嘎然而止,她此生注定要辜負他。
她只祈求,哪怕是恨她也好,只要能讓他忘了她。
“你在害怕,害怕正視你自己的心嗎?那你告訴我,你已經一點都不愛我了,你說你以前的所有都已經忘了,現在我無論是生是死,你都毫不關心,你的心裏只有那個男人….”
白曦宸的語氣已經讓她聽不出怒火,甚至說出這樣的話時,他的唇邊依舊挂着溫婉的笑容。
可是尤是這樣,卻讓人更覺凄涼。
他要逼她,還是在逼他自己。恐怕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清。
從沒有這樣失去理智的瘋狂過。
這一生只為她一人。
可等來的卻是她決絕的話語。
她流着眼淚,迎着他的目光,每一個字,她的心都好像是在受到淩遲一般,若是這樣就能讓他忘了她,她就讓他恨她。
她緩緩的說:“我..已經..不愛..你了….我的心裏只有我的丈夫一個人….無論你是生是死,都與我….….”
她的胸腔內,巨浪翻滾,鮮血幾欲破喉而出,和着那最後的幾個字,從嘴邊溢出。
可他卻并沒有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他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嘴唇在顫抖,身體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溫度。
直到最後,他把頭埋在了她的頸窩,雲容感覺他臉頰上的淚水,濕膩的黏在她的耳邊。
他低低的呼喚她:“雲兒…雲兒…..”
雲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哭泣的聲音從喉中飄散出來。
白曦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忽然渾身一震,猛地支起身體,擡起了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他的臉上笑意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似于瘋狂的痛楚之色。
嘶….
布昂撕裂的聲音傳來,雲容感覺到右肩上一片清涼。
自己的右臂毫無遮攔的裸露在空氣中,只是這一瞬間,她看到他的面色一下子全變了。
雲容一聲驚呼,下意識的用另一只衣袖去遮掩,可是卻被他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從沒有見過他這般駭人的表情,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雲容一下子明了。
她和白梓軒早就有過了夫妻之實,他是在尋找那顆早已消失的代表着她清白的那顆小小的朱砂痣。
無邊的悲傷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這一刻他好像是一個徹底被抛棄的孩子般,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是在事實擺在眼前,他依然像傻了一樣,仿佛一生的聰明才智,冷靜果敢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刻。
他的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眼中升起無限的悲涼與憤恨。
雲容感覺到左手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疼,忍不住哼出聲來,可是他卻渾然不知。
仍舊是冷冷的看着她那早已經空蕩蕩的右臂。
空氣中似有無形的風暴就要襲來。讓雲容整個人都不由的瑟縮。
‘砰’的一聲,白曦宸将右拳狠狠的擊在了床帳上。頃刻間,床幔坍塌,輕紗搖搖落地。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心中洶湧澎湃的怒意随着湧出,方才那一圈太過用力,此時他的右拳緊緊的握着,可是縫隙裏已經有觸目驚心的鮮血汩汩的流出。
四目相對,他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中的責難,心碎,無法言語。她以為他會對她作出瘋狂的事情來。
忍不住再次閉上了眼睛。
他的心痛,她也痛。
可是預料中的傷害沒有到來,他抻出腰間的軟劍狠狠的丢到一邊,似乎是怕自己在無法抑制的怒火中傷害到她。
他翻身撥開那些亂紛紛的紗幔,走下床去,淚水不斷的從眼中溢出。
帳外那些守候的侍衛,婢女,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只聽到無數聲,巨大的震動。
當帳內再次恢複安靜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同時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好久好久,白曦宸走出了帳外,他的雙掌上,沾滿了木屑,血水不斷的湧出。
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可是大家都看出了他腳下的虛浮。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攙扶他。
只是默默的跟随在他的身後。
雲容蜷縮着小小的身體,把頭埋在膝蓋上。帳內,除了她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被白曦宸用雙拳毀掉。
木桌,木椅,茶盞….的殘骸狼藉了一地。
正如同他自己那一刻破碎的心。
雲容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一般。
眼前不斷浮現出那個翩翩而至的白衣少年,替她把一朵落花**鬓間。
他溫暖的唇,輕輕的吻上了她的額頭,滿眼入目的綠幽雅致,竹林間緩緩的響起了宛若天籁般的笛音。
像一只溫柔的手,撫摸着你心間的最柔然的地方,讓你的心跟着那悠揚的樂聲,一陣陣悸動。
那樣的風,那樣的景,那樣的他……
原本決定一同面對風雨的兩個戀人………….誰又曾想到了今天?
這一刻,她好懷念那方讓她安心的懷抱。
仿佛有他在,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解決。
“阿琪哥…..阿琪哥…….阿琪哥…….”雲容反複的默念着這個名字,快來帶我走。
她在心中反複的呼喚着,不知過了多久,渾身冰冷,喉嚨間仿佛火烙一般難受。
頭沉沉的,不只是睡去還是昏厥,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雲色傾城》…………………………….
“殿下,你快去把小妹救出來…..”周雲芳抱着懷中的孩兒,再一旁嘤嘤的哭着。
“雲芳,你快退下!”秋百翔伸手去拉妻子的胳膊,卻被她一把擋了回來。
周雲芳抱着孩子撲通跪在了白梓軒的面前:“殿下,這裏沒有外人,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我這個妹妹雖然與我沒有血緣關系,但是我虧欠她的,再也見不得她受到傷害,她小小的年紀,卻已經受了太多的苦,我親眼見過白曦宸對小妹的感情,如今小妹落在了他的手中,他豈會放過她。
到時候,他若是…若是…..對小妹…..”不用說,相信太子殿下也能明白。她曾經親口問過雲容,是否曾**于白曦宸,雲容親口否認。
雲容那般善良,若是此刻再與那那白曦宸有了身體上的糾纏,那她就真的更加生不如死了。
白梓軒猛地看向周雲芳,眼中的寒意,幾乎讓她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冰凍住。
自從那日雲容被人俘走之後,他就像被人摘走了心一樣。
他安排好了士兵被下毒的事情,便立刻親自帶着人去一處一處的查找。
直到接到了西涼國主蕭訾煜送來的信函……
他親眼看着那支利箭穿進了她的肩頭,親眼看着雲兒在他的數步之遙被白曦宸帶走。
他的雲兒……
正如周雲芳所言,他的雲兒已經受了太多的苦。
可是這一刻,她會怪他嗎?
這些苦,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他不能給她姻緣冢內安穩平靜的生活。
“殿下….”旁邊的秋百翔驚呆了,金戈鐵馬,縱橫萬裏,太子铮铮鐵骨,悲喜從來不行于色,
他跟随了白梓軒多年,只有一次看到過太子殿下落淚的樣子。
一次是雲姑娘被大火‘燒死’的時候,他幾乎崩潰了,若不是他死死的抱住太子,恐怕太子早就已經沖進火海了…
而這一刻,他又清晰的看到了太子眼角緩緩而落的淚珠。
太子此刻的心情恐怕已經是難過得無法言喻,除了悲傷心痛,太子心中更有一份別人無法理解的無奈與悲哀。
別人不會懂,可他秋百翔又怎麽不懂。
自己曾經因為心愛的女人背叛過太子殿下。太子給了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可是如今誰又給太子殿下一個機會?
太子怎麽會不想去救雲姑娘,為了她,就算要了太子的性命,恐怕他也不會不給。
像太子這樣頂天立地的男兒,可以為了雲姑娘舍命,也可以和雲姑娘一起去死,可是卻不能為了任何人叛國投敵。
更不能為了一個女人現在向白曦宸出兵。
自相殘殺,只會給蕭訾煜入侵中原提供絕好的機會。
那時,天朝大地,不僅僅是誰做皇帝的問題,而是千千萬萬的天朝百姓從此淪為亡國之奴,任人欺淩,任人宰割。
若是白梓軒為了一個女人棄這些生靈于不顧,那就不是他們一直舍命追随的太子殿下了。
只是,這些,雲姑娘會理解嗎?
“殿下,你還在猶豫什麽?你快些發兵去救小妹呀!她現在正在受苦…..”
周雲芳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他的心頭剜上一刀。
她在受苦?
白梓軒只覺得腳下不穩,他一把用手臂撐住桌沿,桌上的茶盞劇烈的震動着,發出砰砰的聲音。
他在心裏說:“雲兒,對不起…….”
……………………………..《雲色傾城》………………………………
“陛下,她是白梓軒的女人,如今把她留在這裏已經足以令天下人恥笑。我看陛下還是把她送還給白梓軒才是上上之策。”
白曦宸微微揚起嘴角,雲淡風清的對他言道:“襄王爺,這天下如今還姓白,你是不是管的有點太多了?”
史朝峰渾身一震,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年輕的君王。這是第一次,白曦宸用這種毫不掩飾的口氣同他講話。
他的臉漲得通紅,用餘光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司徒宇。
可是司徒宇卻沒有半點回應,低着頭依舊沉思不語。
史朝峰暗自嘆息,這個司徒宇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面前,從來都是與自己立場一致,可是自從與蕭訾煜的那次會面之後,這個老匹夫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只是一味的由着白曦宸胡鬧。
不歡而散,史朝峰去了自己女兒的住處。
“父王,您怎麽來了?”史玉站起身,把他迎了進來。
史朝峰看着自己的女兒,眉頭緊緊的擰成了一個疙瘩。當年,光惠帝有意讓史玉嫁與白梓軒,可是他的寶貝女兒卻偏偏看上了白曦宸,而他自己也非常欣賞那個與命運頑強對抗的白衣少年郎。所以傾盡所有幫助他奪得帝位。
任何事情都是公平交易,白曦宸很聰明,很多時候,不用史朝峰開口,就提前開出了好的條件。
除了在立妃冊後這個問題上,幾乎都算滿足了史朝峰的要求。
可是要想史家的榮耀代代相傳,只能是他的女兒當上皇後,她的兒子當上太子。
而阻礙這一切的源頭,至始至終都是那個可惡的女人。
“小玉,有些話,父王本來不想說得太深,可是我知道,你對陛下是動了真情的,所以不得不提醒你!”
史玉微微一笑,低了頭去。
史朝峰長長的嘆口氣,摸着愛女的發髻,語重心長的說:“帝王之家,哪有什麽真情可言,他就算心中沒有旁人,也不可能之對你一個人好,如今之際,還是要盡快懷上皇長子,然後冊封為太子,才是長遠之計。”
史玉的臉,登時像火燒一般,可是心裏卻是寒涼到了極點。
她自然不會同父親去說,至今他與她依舊沒有夫妻之實,那樣換來的定是父王大鬧前朝,而他也只會對她更加厭惡而已。
史玉擡起臉來,看着自己的父親由衷的說:“父王,自古盛極必衰,如今我們史家恩寵太盛,我想請父王答應我,等天下太平之後,您便帶着叔伯兄弟和各位姨娘,辭去官職,歸隐民間,也許那才是史家最好的歸宿。”
史朝峰聽後勃然大怒,本來在新帝那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來女兒這裏散散心,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一番不長進的話來。
他從懷中扔出了一個紙袋:“這是民間得子的良藥,你記得用上。”
看着父親離去的背影,史玉拿起那包藥來,忍不住搖頭苦笑。
在史朝峰去找史玉的同時,司徒宇卻徘徊在了雲容的帳前,幾經猶豫,還是走了進去。
屋內已經收拾一新,可是因為是在軍中,短短的時間內,被毀的陳設還沒有送來,顯得帳內空蕩蕩的。
雲容獨自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着床頂。
聽到了腳步聲,她連忙坐了起來,原來是司徒宇,那個幾次三番威脅過她的人。
可是這一次,雲容卻看到他的目光似乎是從來沒有過的柔和。
他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好像有些不敢和她接近一樣。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以前就是長得這般模樣嗎?”
雲容輕蔑的一笑,可是片刻後她就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麽,重重的點點頭:“怎麽,你之前見過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他們說我和我娘長得一模一樣,你見過我娘嗎?”
對于蕭訾煜是她父親這件事,她一直是十分抵觸的,她好想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關于她娘親的事情。
這個司徒宇有可能知道嗎?
司徒宇踉跄的後退一步道:“你的生日是那天?”
“九月初三!”雲容幾乎是立刻回答,然後仔細的觀察着他的表情。
去見他好像靈魂出鞘一般,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大帳。
………………………….《雲色傾城》………………………………..
一連幾日,沒有聽到過任何白梓軒的消息。而白曦宸也沒有再來過雲容的住處。
雲容肩頭的箭傷已經沒有大礙,每日裏除去服侍她的宮人外,幾乎再也見不到生人。
而這一日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便是雲翳。
白曦宸離宮的時候,并沒有帶上她。她能來到此處,竟然是襄王爺擅作主張,将她從京城中接來的。
後宮之事一直是由史玉做主,新帝很少過問,如今襄王爺打着史玉的旗號,讓她前來邊關侍駕,她豈敢不從,更何況,她也是極其思念他的。
可是在見到君王的那一刻,卻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了往日溫柔的笑靥,而是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甚至還面帶不悅的神色。
這讓她的心一下子從天空墜至深谷。
她的委屈,她的嬌嗔,他完全沒有看在眼中。
她想起了他離宮前那幾日行動上的反常,可是他事後很快就會再次來傳她,她幾乎認為,他真的是離不開自己的。
她卻沒有想到,來至漠北一連幾日過去了,君王竟連一次也沒有傳召她。甚至她主動去見駕,也都被宮人攔在了門外。
這是她入宮以來,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夜裏,她一個人默默的流淚到天明,想着他對她的寵,他對她的溫柔。想着無數個寒冷的夜裏,他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就好像是抱着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被寵是會上瘾的,這般的冷落讓她每每夜不能寐。
才幾日,便清減了許多。
終于有這日,她打聽到,君王從兩軍陣前,親自擄來一名女子。
所以她沒有管住自己的腳步,走到了她的帳中。
此時,雲容正坐在床上,看着一個美人從帳外走進來。青絲如墨,玉面朱唇,纖細醇弱,我見猶憐。
兩邊的侍女認得她,連忙躬身下拜口尊:“雲夫人!”
雲夫人?
雲容指尖一顫,心中幾分清明,自然猜到了這個美人的身份。
她的心跟着顫動了一下,微微皺起眉來。
雲翳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泛起無盡的酸意。
世上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人,這張傾世的容顏,足令百花失色,星月黯淡。
果真如此,陛下竟有了這樣的新寵,所以忘了她嗎?
她旁邊的宮女,仗着主子深得聖寵,不免嬌縱無理。看着雲容坐在那裏紋絲不動的樣子,冷哼道:“見了夫人還不行禮,真是狂妄無禮。”
雲容一愣,片刻後緩緩的站起來,走過去,深施一禮:“見過夫人!”
話音未落,只覺得膝蓋一陣巨痛,被人用力一踢,整個人跌跪在地。
卻聽那宮女一陣冷笑道:“行禮是應該這樣的。”
可就在這時,從帳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君王的聲音響起,冷若寒蟬:“大膽!”
“參見陛下!”雲翳話音未落,卻聽‘啪’的一聲,臉上火辣辣的一片,整個人被打得跌落在地。
“她的大禮,豈是你能受得起的?”白曦宸面上沒有一絲感情,冷冷的看着雲翳。
“陛下!”雲翳的眼淚奪眶而出,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人心碎,卻沒能換得君王多看她的一眼。
雲容,也呆住了,想要起身,卻突然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失去了重心,再次跌倒在地。
“雲兒…雲兒………..”白曦宸把她打橫抱起,急忙道:“快宣太醫!”
雲翳心尖一痛,“雲兒……如此溫柔親昵的叫聲,卻再也不是對她,而是對這個突然昏迷的女人,這究竟是為什麽?”
……………………………《雲色傾城》…………………………….
太醫把手搭在雲容的腕間,很久很久,額頭上不時的滲出汗來,可是依舊無法确診。
這個女子,沒有名分沒有封號,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君王對她的重視和關愛。
太醫心中暗自斟酌,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稍有不慎,變會人頭落地呀。
白曦宸抱着昏迷中的雲容,心情緊張到無以複加,可越見帝王如此,那胡須已經花白的太醫卻更加不敢講話。
“究竟怎麽樣?”白曦宸終于忍不住催促道。
那太醫卻突然起身跪地,聲音顫抖的說:“啓禀萬歲,這位….”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雲容,那太醫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白曦宸冷冷的看着他,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