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國當今皇帝叫王淩雲,年號靖安,也算是個明君,可惜也和乾隆爺一樣,是明君,卻好色。男人本色,這原本就無可厚非,見一個愛一個,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尤其在這歌舞升平的時代,不談情說愛又能做什麽呢?可是他和乾隆爺最大的分別是,乾隆爺不會後院起火,而咱們靖安帝卻處處點火,處處失火。人人都說,後宮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這句話在靖安帝的後宮裏,最為恰當不過。
皇帝年輕,争的是皇帝的寵愛。皇子長大,争的是榮華富貴,分位尊榮。确立太子,争的,便是江山社稷,用的便是狠毒心計。
皇後姓張,家中三代都是宰相,忠心耿耿。皇後和皇帝乃是少年夫妻,當皇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她便和他成親了,助他成為太子,助他取得天下,張皇後可謂功不可沒。也因為如此,皇帝對皇後一向尊重,無論最寵愛誰,初一十五肯定會到皇後宮裏過夜。皇後有一子一女,是長子,于早年被立為太子,女兒和平公主已經出嫁,嫁給禮部尚書習長平。
穆皇貴妃的兄長穆将軍,是年輕英勇的悍将,守衛邊疆,屢屢擊退強敵,可以說,皇貴妃的位子,都是有賴于穆将軍。皇貴妃有一子二女,皇子今年十歲,還未曾懂得權勢,可他的母妃已經為他籌謀未來。
布貴妃育有一子,雖然無甚大志,卻是這麽多位皇子最豁達的一個。布貴妃來自武林,她的兒子自然也有了三分悠閑的性子,對宮中權欲紛争不感興趣,兄友弟恭,義氣行頭,但是唯一一個缺點,有點膽小,主要是怕皇帝。
賢妃有二女,均出嫁,賢妃性情傲慢嚣張,和皇貴妃狼狽為奸,對皇後和布貴妃視若天敵,經常明裏暗裏使些小手段,皇後雖然惱怒,可也不想多生事端,免得為太子再樹敵。
德妃,齊妃,陳妃,洛妃,吳妃,梁妃六妃中,德妃齊妃和皇後親近,其餘的都是皇貴妃的人,而底下的嫔妾,也大都是皇貴妃的人,在這一場宮中權利鬥争賽中,很明顯皇貴妃已經領了上風。
所有嫔妃中,數惠妃最為得寵。入宮兩年,便從采女晉升妃子,除了容貌之外,那手段也是十分要緊的。她心腸惡毒,卻偏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皇帝是個霸道的男人,此種女子最容易激起他的保護欲。男人,真是可笑都動物,一直以為女子很柔弱,可一旦發生什麽事情,這些我見猶憐的女子卻要比男人狠毒上三分。
如今希樂一出手,便把惠妃扳倒,讓皇貴妃等人有些措手不及啊。
在聖慈宮中,陳妃,洛妃,吳妃,梁妃都有些惶恐不安,畢竟惠妃的事情和她們也逃不了關系。坐在太師椅上的一名華貴婦人淡淡蹙眉,威嚴的臉上帶着一抹愠怒,她已經三十,皮膚卻和二十歲的女子一般無二,眼角沒有任何細紋可以洩露年紀,可見保養得體。
一名嬷嬷疾步走了進來,沉聲道:“娘娘,打聽清楚了,惠妃已經落入皇後手上,而且皇上正趕過去,聽底下的人說皇上勃然大怒,對惠妃是恨之入骨。”
華貴婦人一咬牙,“繼續打聽!”
“是,皇貴妃娘娘!”嬷嬷轉身出去了。
德妃擔憂地道:“娘娘,怕不怕禍幾及身?”她不是個懦弱的女子,卻一定是最自私的女子。但凡出了點什麽事情,總擔憂自己會被牽連。
皇貴妃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這個時候,怕得了這麽多?你們也不要呆在這裏了,各自回宮吧,惠妃是咎由自取,本宮只讓她提出把希樂遠嫁,想不到她竟然污蔑希樂打人,這分明是給人家一個臺階整死自己,她啊,就是太仰仗皇上對她的寵愛,需知道希樂到底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手上握住先太後的親兵,連本宮見了她也不得不和氣三分,她竟然不明就裏就擅自動手,如今出事了,誰敢施救?”
洛妃道:“娘娘言之有理,那咱們也散了吧,風頭火勢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啊,惠妃已經這樣了,讓她自生自滅吧!”吳妃附和道,兩人本來就不滿惠妃,之前惠妃得寵,對她們趾高氣揚,她們心中生氣,看在皇貴妃的面子上才沒有翻臉,如今她落得如斯下場,實在是活該啊。
在寧安宮裏,皇後娘娘威嚴地坐在堂前,地上跪着披頭散發的惠妃,她一直嚷着要見皇上,說自己是冤枉的。
皇後一拍桌子,“冤枉?你說說看你如何冤枉?”
惠妃怒道:“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你往日便恨我要死,如今落在你手上,任你白說成黑的,我不服,我要見皇上。”
皇後身邊的嬷嬷怒道:“放肆,你如今是階下囚,還敢對娘娘怒吼?往日皇後娘娘沒有恨你,今日也沒必要把白說成黑,除非你本身是黑的。如今問你,你為何要誣賴公主打你?你到底有何居心?”
惠妃呸了一聲輕蔑地道:“你這個老奴才也敢對本宮指手畫腳?看來皇後娘娘的家教也不怎麽樣!”
“惠妃,事到如今,你不是還以為皇上會來救你吧?”皇後諷刺地問。
惠妃傲慢不語,她就算真的污蔑了希樂,也罪不至死,皇上對她如此寵愛,難道連這點都不能原諒她嗎?她還真不信了。
門外傳來尖細的聲音:“皇上駕到!”
皇後一愣,連忙起身迎接。
惠妃得意一笑,低頭擠出幾滴眼淚,一臉的楚楚可憐。
皇帝冷着一張臉走進來,惠妃跪在地上,聲若琴顫,“賤妾見過皇上!”
“惠妃,你老實對朕說,到底是希樂打你,還是你打希樂?”皇帝盯着她,眸光嚴厲。
惠妃惶恐地擡眸,波光閃動,“賤妾沒有打她,着實是她潑了賤妾一身,之後公主動手,皇上也看在眼裏。”
皇帝鐵青着一張臉,看着萍兒,“你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萍兒周身顫抖了一下,猛地擡眸看了一下門口那穿着侍衛服飾,一臉冷峻的男子,他就像是一個魔鬼一般,用透着寒光的冷眸盯着她,那寒光代表什麽,她很清楚。咬咬牙,她跪在地上道:“皇上,皇後娘娘,那幾個太監所言,均是事實,确實是娘娘打公主在先,誣告在後,她要整死公主,因為…….”
“因為什麽?說!”皇帝一聲怒吼。
萍兒閉上眼睛,用顫抖的話語道:“因為希樂公主曾經無意中撞破娘娘和一個男人的好事,娘娘怕公主洩露出去,所以要狠下殺手。”說完,她看了一眼門外的侍衛,他已經轉身而去,臨去前看見他嘴角的一抹憤怒和冷凝。
“賤婢,你想死?竟敢胡言亂語?本宮要殺了你這個賤婢……”惠妃怒極,像個瘋子一般撲過來咬住萍兒,萍兒哆嗦着身子不敢反抗,也不敢言語。
事關皇帝顏面,皇後道:“先把惠妃押下去,一切等本宮查證後再發落。”
皇帝面容從之前的鐵青轉為一臉的沉黑,他用盡全身按捺自己的怒氣,“立馬押下去,萍兒留下,全部人退出去,今日的事情若是有半點洩露了出去,朕要你們全部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