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南嫔雙頰紅腫,又挨了巴掌,疼得淚眼模糊,朝後躲了躲。
“喲,南嫔娘娘,您這躲一下,咱家的手就不知該如何下力了,待會兒要是手勁兒大了弄疼了娘娘,也別怪罪咱家。”禾公公說罷,南嫔淚盈盈地不敢再躲。
“啪。”
一耳光又挨在了臉上。
屋內,邵韻宅朝外白了一眼。抱着祁盞查看:“只是打了你幾下?幾下?”
祁盞低頭道:“沒幾下。記不清了。母後,這真不疼,莫要再責罰姐姐們啦。”
祁祜在一旁涼聲道:“說什麽?若不是我們跑得快進來攔住了,她們真敢打死你。你也是,打你,你為何不叫喊?”
“安兒,把老娘給璟讕備的藥膳和消腫的膏藥給他送過去。”
邵韻宅對祁祜道,祁盞在她懷中淺笑一下。祁祜輕咳一聲,“母後,他只是跪了一下我們就進來了,并無大礙。”
“安兒。”邵韻宅将祁盞放下轟她去玩。“你是不是對這個孩子有偏見啊?你如果不是真心對他好,母後不逼你,這一生太苦了,你想對誰好,就對誰好。不喜歡不跟他玩就行了。”
祁祜輕搖頭,“不是的。這個孩子是很好,對若兒很是用心,竟能為若兒給五妹妹跪下。我很佩服。但他其實很辛苦吧,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吧。兒臣……只是盡所能對待他。”
邵韻宅伸手覆上他的手背,“你真是個心善的孩子。跟我和你父王不一樣。”
“你和父王也是心善之人。”祁祜道。
邵韻宅笑出聲:“得了吧。我們,全員惡人。”
“回皇後娘娘——”
禾公公小跑進來,跪下拱手道:“三十巴掌已經打完了。”
“這麽快?”邵韻宅冷哼一聲。南嫔被人架着進來跪下,她雙頰紅熱,涕泗橫流。“臣妾……知錯了,今後……會管教好朦嘉的……”
“落嫔呢?”邵韻宅斜眼問禾公公。
“回皇後娘娘,也已經責罰完了。五公主與六公主已經在祠堂思過了。”他說罷,小太監便把落嫔架了上來。
“板子挨了?”
“回皇後娘娘,挨了。”
邵韻宅伸手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那就下去吧。本宮乏了。嗯……禾公公留步。”
南嫔與落嫔被帶下去後,邵韻宅招手,禾公公看四下無人,拔腿便坐在了邵韻宅旁邊。“娘娘,這是不是責罰重了?”
“重個屁。她們就是看若瓷性子軟,不敢告狀才敢教育女兒讓她們欺負若瓷的。他媽的,老娘還嫌輕了。禾子,這是給你的。”邵韻宅讓雪杏把給禾子準備的十塊金塊給了他。
“喲……娘娘這可不敢當……”禾公公吓壞了,正欲跪下推辭,邵韻宅抓住他并未讓跪。
“收下吧。咱們都是老朋友了,從景平王府的時候關系就好,這麽多年了,無論什麽事你都站我這邊,我心裏也感謝你。給你的你就拿着吧。”
聽聞當年,禾公公險些落淚,“娘娘……”
“咱們這撥人,死的死,走的走,現在就剩你我還在宮裏相依相伴。就別這麽見外了。”
“是……”
祁祜在一旁看着,心裏百般滋味。
走到此處,誰不是孤家寡人。如今他身為太子,打從接下聖旨的那一刻便每日戰戰兢兢,生怕出錯。
“母後,兒臣先去了。若瓷又跑了。”
“好。去吧。”邵韻宅并未讓他行禮,直接讓他去了。
禾公公看着祁祜的背影道:“這孩子,可是真懂事。”
“其實……他以前性格不是這樣的。”邵韻宅心頭酸疼。“我兒子以前,是很愛鬧很古靈精怪的。是我對不起他。”
伸手把卧房的窗子關了,祁盞從椅子上跳下。“璟讕,今日多謝你。”
“這有何難?”璟讕笑道。
他屏退了福壽齋的宮人,房中只有他與祁盞。“只是跪下罷了,倒是你,臉兒這時還紅着呢。”
祁盞道:“不礙事。你且把褲腿兒卷上去,我好給你上藥。”她說着彎腰坐在他的身邊。
“只是跪了一下,太子便帶人進來了。不需用藥。”璟讕道。
“倒是你,為何打你你也不反抗?不反抗也不言語?你非要讓她們欺負到頭上不可?”
祁盞定眼看着他,不言語。
“你這性子,跟小兔一樣,膽小溫順的。”伸手戳着祁盞的臉,見她不反抗,便将她拉起來擁在懷裏。“這樣,你可喜歡?”
祁盞瞪着大眼,粉唇一噘,“你別摟我這般緊。”
“你若不喜歡,就說不喜歡。若是有人對你這樣,你就大叫,或是掙紮。別啞着被人按着欺負。”他稍微放松手臂,祁盞立刻伸手攬住他的肩。“璟讕,別放開。”璟讕心頭猛地一動。
“怎麽,方才不是不要麽?”
祁盞摟抱着他道:“我是說,你別摟我這般緊,且空些餘地讓我也抱抱你。”
瞬間似有人捶胸口,璟讕放下祁盞,別過臉,“咳。你,你平日也這樣麽。”
“啊?”祁盞不解,過去繞着膝跑,“你怎麽不看我——”
“你——”璟讕一把捉住她,“你且聽我說,今後不許跟別人這樣,你是公主,誰也不能抱你。知道麽?”
祁盞懵懂……
“我說你跟她講這些作甚。”祁祜直接推門而入。璟讕連忙放開祁盞。
祁祜面色不悅,不怒自威,倒頗有些太子架勢。“若瓷你出去。”
“哥哥——”
“聽話,敏慧在東宮等你呢。”祁祜既說了,祁盞也不會反抗,轉身便走了。走時,還不忘回首看了幾眼璟讕。
祁盞走後,祁祜才對璟讕道:“我也就直言了,若瓷才八歲。”
“我知道。殿下想說什麽,我都知道。”璟讕起身行禮跪下,“我若對七公主又半分界越之心,殿下随意殺我。”
“不是的。”祁祜伸手将璟讕扶起,“我并無此意。若瓷雖貴為公主,到底卻是個鞏固地位朝政之棋。将來是嫁與王公貴族還是和親做娘娘,都是她的命數。
若你如今與她交好,等明日她去還她的命數,你該作何?
雖你是耀國皇子,歸去時也該是美妻寵妾;
若瓷為嫡,于你不妥。而父王正值壯年,我雖為太子,位置卻也有岌岌可危之險,無法護你倆周全。”
此番話,他說得出于肺腑,誠心敬意。璟讕與之握手感慨:“我若是當朝君子,定也選你為賢。”
他雖是在風雲詭谲的深宮中長大,待人卻坦誠和善,平易近人。
“你也放心,只要我做一天太子,定會不讓你受苦。你要知道,我能對你有此承諾,不是看在別的,一是看在母後喜歡你,二是若瓷喜歡你。”祁祜道。
他對這人觀感無感,但想起了已故的大哥,還是會心慈些。璟讕忽覺心頭百般滋味,還未有人對自己說過此番話。
“早些歇息吧。”
“我送送你……”
“留步……”
祁祜走後,璟讕一人倚門呆了許久。
次日學堂下課,祁祜二話不說,直接起身去接了若瓷。絲毫不敢耽誤片刻。
“七姐姐,這是我昨日打的。”祁元與祁盞走在祁祜一行人後面,給祁盞遞了一把小木刀。“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拿着個打她。”
“好。”祁盞同他手挽着手,眼神卻看着前面的璟讕。
祁祜左是左丘琅烨,右是宗南初。“你們若今日同我去東宮,也可跟我去見見母後。”
一聽這話,兩人皆是一定。
“哈哈,看你們。沒事,母後不是那麽不近人情。她昨日跟我說,想見見你們呢。”祁祜道。
左丘琅烨道:“聽聞皇後娘娘傾國傾城,會狐媚之術?”
“我呸,母後要是會妖法你們這些議論她的人不可能活這麽久哈。”祁祜的神态活脫像極了邵韻宅。
祁盞笑着與祁元執手跑在祁祜面前,“哥哥,你方才就是母後的語氣呀。”
祁祜憋笑,“沒有……”
“明明是有——”祁元拍手道。
“嘿嘿——”祁祜偷笑。
“哈哈,有吧——”
“哎——公主小心——”左丘琅烨驚叫一聲,只見一馳來的馬球正朝祁盞襲來,這時一道黑影掠來,在祁盞面前一把接住了馬球。
祁祜一把摟住祁盞,怒目瞪去,“到底誰在行人經過之處打馬球?”
“太子殿下——”
一聲清脆男聲,祁祜循聲看去,一挺鼻薄唇,眉眼嚣張的男兒肩抗馬球杆,道:“太子殿下實在對不住,我真真看沒看你們。”他身後還跟着五六男兒。
祁祜轉身對救了祁盞之人道謝,“多謝……敢問姓名?”
“回太子殿下,在下方玄劍。”相貌堂堂的男兒拱手行禮。
謝過方玄劍,祁祜冷笑一聲,默默把祁盞扯到身後,轉身對打球之人道:“崇玄,你說什麽呢?這麽大一波人,你竟沒看見?”
祁盞拉着璟讕的衣袖道:“這是六哥哥祁榮。六姐姐與他都是南嫔娘娘的孩子。”
璟讕看他的樣子,自言:“雙生子麽……”
祁榮上去道:“那可真是沒看見。”
祁祜與他面對面,“你只是在氣朦嘉被關入小祠堂,拿若瓷出氣罷了。”祁榮不言語,目光不服。左丘琅烨橫出一言:“連太子都不入眼?真是夠膽量。”
“你是誰?本王說話,有你說的份兒?”祁榮火可勁兒往其他人身上發。
“你也別亂發邪火。本宮不想與你計較這些……”祁祜的語氣威嚴。“跟若瓷賠不是。”
祁榮梗着脖子,一眼也不看祁盞。
“哥哥,算啦……”祁盞小聲道。
祁祜擋住她,“這樣吧,本宮知你心裏不服。咱們……比一場如何?就比比馬球。你若輸了,就同若瓷道歉。”
祁榮下巴一揚,“比什麽馬球,要比就比蹴鞠。”
“好啊。”祁祜爽快答應。祁榮朝後看看,道:“我這裏有七個人。”
祁祜頓了一頓,“我……”
“我們有五個。”祁元道。“我,三哥哥,還有琅烨哥哥,南初哥哥,上思哥哥一會兒就回來。”祁祜看着他還沒有自己的腰高,“你湊什麽熱鬧?”
“我也算。”璟讕站了出來。祁盞的心猛地一悸。
祁榮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那個質子吧?我以為你是女子呢,這父王怎不驗個身就讓人來了……”
許久未說話的方玄劍道:“也算上我一個好了。六皇子不該拿別人這般取笑。”
“本王怎麽做人還不需要你多言!你跟你父親,只是最低賤的莽夫,也敢在此教訓本王?”祁榮本就看不起這些武将出身,自然态度惡劣。
祁祜深吸一口氣道:“本宮再多加一條,你若輸了,給若瓷和方公子賠不是。”
“呃……”祁榮狠狠地道:“那你們要輸了呢?”
“你想做什麽都行。”祁祜道。
祁榮指着璟讕,“那好,我若是贏了,你讓我驗驗這質子的身。”
祁祜雙眸狠戾地眯起。“你可知你在說什麽?”左丘琅烨一行皆眼神嫌惡地看着他。
“你敢不敢?太子殿下,你幹麽?”
張了張嘴,祁祜欲言語,被璟讕攔下。“我們幹!”
祁盞雙手緊攥着衣角。
禦花園中,邵韻宅舉手斟茶。“平隐,你嘗嘗,這是新上貢的高山茶。”
“味道極甘。”平隐小口抿着。“臣近日出征,皇後娘娘在宮裏辛苦了。”
邵韻宅一笑,“你也聽到外面的言語了。說要讓皇上廢了我對吧。說實話,老娘不是很在乎。其實皇上本就不該把我從道觀裏接回來。
我爹爹是奸臣被斬首,後來就算哥哥再立下戰功,但被毒死連個說法都沒有。虧他當時還身為将軍……如今這将軍之位是你了,你要牢牢坐着。”
“是。”平隐拱手道。
邵韻宅眼神略迷離,“當年……我若是跟了桓清,會不會是另一番結局?”
“娘娘……”她突然提到自刎多年的祁祯睿,倒是讓平隐吓了一跳。
“抱歉啊,說了傷心事了,你跟了桓清也很多年了,雖說不是真心的,只是為了給皇上遞情報,但你們也應該有些感情的。我突然提起,惹得大家都不開心了。”
邵韻宅添上茶。平隐搖頭,“不會。臣逢年過節,也給他燒紙。”
“我上次給他燒紙,惹怒了皇上。”邵韻宅自嘲笑笑。
平隐搖頭,“別提了……”
贊同點頭,“嗯。我找你來,就是想跟你說那件事,風舶你可千萬要給本宮按住,不能讓他上任。他上任第一件事,定是拿本宮開刀。”
“是。臣知道。”平隐低頭。
“娘娘——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跟六皇子打起來了——”采花慌慌張張地跑來禀報。
“什麽?”邵韻宅起身,“平隐,咱們下回再聊哈。”
“那臣告退。”
邵韻宅還未上步辇,祁盞就匆匆忙忙地跑來,“母後——”
“若兒——”邵韻宅一把将其抱起,“怎麽了?你哥哥沒事吧?”
“母後……”祁盞抽抽噎噎道:“六哥哥與哥哥他們踢球耍賴,哥哥不依,已經打成一片了……”
頓時邵韻宅頭痛心驚,祁祜的性子是寧可自己委屈也不讓對方吃虧的性子,她倆忙坐上步辇趕往球場。
到地兒時,兩撥人正打得不可開交。
“皇後娘娘駕到——”
這聲通報才讓一群人收手。
那祁榮一行人被扯亂了發髻衣衫,臉皮也破了相,一看就是挨打的份兒。邵韻宅放下祁盞,祁盞着急跑過去,“哥哥——璟讕——”
邵韻宅立在那兒,心裏當然偏向自己的兒子了,但此時此刻她身為中宮,必不能偏倚。
“本宮不想知道你們打架的目的,但身為皇子帶頭犯事兒,個個都當你們自己是律法漏網之魚了?”
她一開口,左丘琅烨,宗南初,方玄劍分別擡眼偷瞟了她一眼,僅一眼便呼吸驟緊,手心冒汗。
若他們為帝,邵為後,那他們也定甘心當這萬人唾罵的昏君。
祁盞跟着祁祜跪在他身邊,祁祜微微垂頭,表情并無波瀾,有幾分他父王的沉重淡然。
“請母後恕罪。”祁祜先道。
祁榮連忙道:“母後恕罪——母後恕罪——”他自是不怕盞、祜,但邵韻宅他是打心裏懼怕的。
“崇玄,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邵韻宅問。
祁榮連忙開口:“母後,是他們先動手的!他們就是不爽自己輸了,非得污蔑兒臣!”
璟讕稍稍擡頭,卻看祁祜祁盞都不言語,複而把頭埋了下去。
“他們非說我們耍詐!兒臣并未讓手下人耍詐,太子就與兒臣發生了口角!這個方玄劍,下手最狠,痛死兒臣了……對!還有這個宗南初,是他沖着兒臣面門打的!都是下死手啊母後……”祁榮說着說着,竟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邵韻宅道:“你的意思是,太子冤枉你?本宮問問別人,璟讕,你說是怎麽回事。”
那璟讕頓了一頓,才道:“回皇後娘娘,臣站在遠處,未看清楚誰先動的手。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他說罷,祁祜與祁盞安心對視。
“虛牙,你是這裏最小的,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邵韻宅又問到了祁元。
祁元道:“回母後,起因是他們故意拿馬球擲了七姐姐,還好有方公子伸手相救;哥哥讓六哥哥向七姐姐賠不是,六哥哥不服,我們兩隊便想着蹴鞠分輸贏。誰知他們嫌我個子小,故意推了我,我們才打起來的。”
祁榮高聲搶道:“你胡說,我們分明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這一吵,其他人皆擡頭要吵。
“行了!”邵韻宅開口,他便不敢再接着辯駁。“打人是什麽光彩事兒嗎?都當自己是戰狼嗎?崇玄,回去讓你母妃好好管教管教你,你對太子不敬就算了,他是哥哥,方才你對虛牙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平時學的長幼尊卑你都吃肚裏了?罰你母妃半月俸祿,回甘露殿思過。”
“是——”祁榮怯怯應和。
“剩下跟着你的人,本宮不想在宮裏再見到他們。止安,讓你的人跟着本宮回栩寧宮。”邵韻宅甩袖轉身坐上了步辇。
祁盞連忙扶起祁祜,“哥哥沒事吧?”
“無事。”
璟讕在一旁喏喏道:“我方才還挨了幾下呢……”祁盞連忙過去,扯他的手。
祁榮在旁語氣得意:“你們完了——哈哈——”
方玄劍狠瞪他一眼,左丘琅烨道:“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
“不跟你們一般見識!”祁榮吓得轉身便跑。
宗南初「啧」了一聲,“止安,皇後娘娘會如何處置咱們吶?”
他可不是什麽皇族,別逮着他可勁兒罰了。祁祜一笑,“要是罰你們,我求情行吧?”
祁盞上去挽璟讕的手臂,“無事吧?身上疼麽?”
“七妹妹,方才皇後娘娘問六皇子,你與殿下為何都不言語?就等他颠倒黑白?”璟讕拉着她走在最後低聲問。
“璟讕。”祁盞微微一笑,盡是無奈。“方才母後可是讓我們說話了麽?”
“沒。”璟讕答。
祁盞接道:“那不就結了麽?哥哥教過我,若沒問到你,你不要打斷言語,不然只是惹人厭煩罷了。他們信你,自然會問你的。”
璟讕無言……
從禦書房出來,天色已漸暗,祁祯樾擺駕壽安宮。
“皇上,今日還是栩寧宮?”禾公公問。
“還用問?”祁祯樾頭痛,按揉着太陽穴。
禾公公碎步跟上步辇,“那奴才就不把牌子拿來了。”
“嗯。”祁祯樾閉目點頭。
剛到了壽安宮,便看見門口跪着的南嫔。
“皇上——”
見到祁祯樾,她先叩首行禮。
“喲,南嫔娘娘,這是怎麽了?”禾公公上去問。
“請皇上饒恕臣妾的孩子們吧!臣妾自知管教不嚴惹怒了太子殿下,皇後娘娘降罪也是該的……臣妾願意代孩兒們受過,懇請皇上饒恕臣妾的孩子們吧!”南嫔發飾都去了,穿着一身素青,好不可憐。
祁祯樾也不言語,就淡漠地看着她。
“皇上……請您去看看崇玄吧,他一身的傷都是被太子打的……”南嫔淚如斷線的珠兒,連着下落。
禾公公看向了祁祯樾,祁祯樾緩緩開口:“皇後知道此事麽?”
“回皇上,是知道的。”南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