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求生游戲當大哥 - 第 32 章 精神病棟

肖橙用力一掐大腿,然後倒吸一口涼氣,疼,這他媽根本不是幻覺!

那堆東西看着笨重,但動作極快,像水蛭一樣挪動着,把自己的拉成長長一條,轉眼的功夫已經爬上來一大半,眼看就要親密接觸。

“屮!”肖橙暗罵一聲,顧不上自己腳踝處的傷。在那東西翻上來的瞬間,縱身從床的另一側跳了下去,然後不假思索地往玻璃破洞的位置跑。

“肖橙!我們不是朋友了嗎!你為什麽要躲着我!我們白天的時候不是關系很好嗎!”那東西似乎感覺到了背叛,發出憤怒的嘶吼聲。

“你先瞅瞅現在的你跟白天的你是不是同一個你!”

肖橙快瘋了,昨天一個3號床,今天一個蘇欣,這算什麽?這算精神病院特色的美好夜生活嗎?

腳踝處傳來濡濕的感覺,淡淡的血腥味彌散開來,傷口又崩開了。她咬牙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另一邊的病房跑。

那東西在後面依舊窮追不舍:“肖橙!我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到底他媽的是誰背叛誰啊!”肖橙靈活地躬身鑽過那個洞,順便蛇皮走位,躲開一波來自身後的黏液攻擊。

她抽空轉頭回望一眼,那東西已經徹底不成人形了,五官七歪八扭地沾在上面,實在惡心得夠嗆。

肖橙沒辦法再把它當成蘇欣,左右看看,沒找到能當武器用的東西,幹脆一把扯下被褥,然後兩手用力擡起床板,往外面拖了拖,正對住快速逼近的怪物,砰的一聲狠狠砸下。

病房裏瞬間安靜下來。

那東西被床板砸了個正着,被木板壓得四分五裂,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地上,像是碎土塊,就連五官也完全崩裂開,徹底沒了動靜。

肖橙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停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湊過去。

好像真的死了。

有的碎塊已經完全化成了水,還散發出淡淡的奶油香精味,就像是……化掉的冷飲。

肖橙突然想到了蘇欣的病歷報告。

妄想症,她認為自己是個冰淇淋。

這兩者是有關聯的嗎?肖橙摸不清頭緒,她又在蘇欣的病房裏轉了一圈,沒什麽發現,于是準備回去。畢竟誰也不知道,長時間離開自己的病房會帶來什麽後果。

回去的時候,她有意識地看了看其他人的病房。與昨夜情況相同,除了自己和蘇欣,他們都像是睡死了過去,包括說自己會守夜的方賀,也沒有任何動靜。

她像是被隔絕在了另一個空間裏,然後等到天亮……

肖橙腳步一頓。

後脖處傳來冰冷潮濕的觸感,像是一只很小很小的手,在撫摸着自己。

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她不動聲色地微微側了側身子,借着玻璃牆上模糊不清的反光,看清了攀在自己後脖處的東西。

是蘇欣。

或者說,是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的,固液混合态的蘇欣。

“嘻嘻。”她知道肖橙在觀察自己,于是光明正大地湊到肖橙耳邊,輕輕地笑出聲來,“肖橙,你看到我了。”

肖橙想說自己沒看到。

但是晚了。

身後的那間病房裏,地上的水凝結成果凍狀膠體,不斷拔高伸長,最後成為好幾十個大小不一的蘇欣。

她們從牆上的空洞裏擠出來,叽叽喳喳地跑過來:“肖橙!那麽多個我!”

“那麽多個我!肖橙,你不要背叛我好不好?”趴在肖橙身上的那個蘇欣輕聲說道,冷冰冰的手指勾起她的一绺頭發,“這是你的孢子嗎?”

“這是我的秀發,你放開它。”肖橙感覺自己被威脅了。

“你不是蘑菇嗎?你騙我!”蘇欣突然尖聲嚷叫起來,肖橙耳朵一陣嗡鳴,有一種要失聰的錯覺。

在嗡鳴聲裏,她恍然想起了自己的人設。

蘑菇!遇水變大變強的蘑菇!

驟然意識到這一點,肖橙突然有一種錯覺,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了力量,腰不酸了耳不鳴了腿不痛了,滿身王霸之氣就連挂件蘇欣挂不住了!

然後她一轉眼才發現這好像不是錯覺。

蘇欣全身的水分瞬間被吸幹,幹巴巴的像一張紙,飄飄忽忽地落下來,剛一接觸到地面,就驟然變成粉塵散開。

其餘的小人蘇欣看着肖橙,像看到了什麽怪物,慌不擇路地四處奔逃起來。

但根本沒用。

他們身上的水升騰成濃霧,自動向肖橙飄去。

一個個小人化為齑粉,随着水汽湧入身體,肖橙渾身都有一種暖洋洋的舒适感,她像是浮在雲層裏,整個人越來越輕,越來越輕,然後腳下猛地一空。

失重感驟然傳來,肖橙連驚呼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重重地摔落到地底。

預料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傳來,身下是軟的,像是某種墊子,觸感相當厚實。

空氣裏充斥着黴味,應該是好久都沒人來過這裏。

這地方一片漆黑,視力根本派不上用場,肖橙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一點點摸索着身邊的東西。

突然,指尖碰到了一個圓滾滾的金屬管狀物體,肖橙把它拿起來,摸了一圈終于确認,這是個手電筒。

她找到開關的位置,嘗試着将手電筒打開。

不知道是燈絲壞了,還是電力不足,手電筒的光相當微弱,一閃一閃的像是随時都會熄滅。

但這已經足夠肖橙弄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腳踝上的傷竟然真的已經愈合了,拆開裹在外面的布條,連疤都沒留。

現在她所處的位置,好像是個地下室,地上鋪着厚重的暗紅色地毯,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是一扇鎖着的破舊木門。

這扇門真的很老了,把手上挂着一把已經鏽死的鐵鎖,鑰匙就連在鎖頭上。

肖橙走過去,嘗試着擰動鑰匙,結果還沒太使勁,鐵鎖連同門把手一起,整個地掉了下來。

木門自動打開,發出幹澀的吱呀聲。

外面是一條極深極黑的走廊,或者說是甬道,以一個向下的弧度往前延伸。

肖橙沒急着出去,她又在地下室裏轉了一圈,沒找到自己掉下來的地方。

看來只能選擇往前。

她重新站到門邊,打着手電筒向甬道深處照去。但什麽都看不到,微弱的燈光完全淹沒在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