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着張庭芳走,但是必須辭官,并且你們兩個人都得改名,世上從此沒有王保家和張庭芳。朕就當根本沒有你們這兩個活寶。青史之上,再也不會有你王保家的存在!好好考慮吧。”
保家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皇上,您是說……”
皇帝怒道:“還要朕再重複一遍嗎?”
王保家飛快地磕頭道:“謝主隆恩!臣選擇第二條。”
“你!”皇帝恨鐵不成鋼道:“罷了罷了,不成器的東西。”
寧國公主推了推庭芳,“傻子,還不趕緊過去謝恩哪。”
庭芳慌慌張張上前,挨着王保家跪下道:“多謝皇上。”
皇帝臉色難看,勉強擺手道:“都平身吧。”說着站了起來,拂袖而去。
皇帝離開後,保家也拉着庭芳站了起來,寧國公主和薛康衡幾乎同時起身,寧國公主笑着對庭芳道:“可算遂了你的心了。來吧,我帶你出宮。”
第七十四章 風住塵留香 [本章字數:3792 最新更新時間:2013-11-16 12:43:22.0]
出了大明宮,寧國公主執着庭芳的手叮咛道:“你自由了,好孩子,跟他去吧,以後好好過日子。”
終于走出宮來,庭芳心潮澎湃,她回首身後的大明宮,依然像做夢一樣。保家牽着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阿妹,快走吧。”忽然聽到這樣陌生的稱呼,庭芳愣了一愣,保家挽起她的手,咧着嘴,眼睛笑得彎彎的。庭芳愣愣地被他拖着往前走。
王保家帶着庭芳回府,先把官印、官袍什麽的打了一個大包挂到房梁上,然後匆匆收拾行李,庭芳先是默默地看着,後來就過去幫忙,“保家哥,咱們這是要去哪裏啊?”
保家笑道:“以後得改口了,皇上有令,我不能叫王保家了,你也不再叫張庭芳。想一想,咱以後叫什麽名字好啊?”
庭芳低頭不做聲,保家放下手裏的東西,從背後攔腰抱住她,手輕輕環着她的小腹,下巴枕到她的肩上,輕聲道:“庭芳,我這個人有許多毛病,以後一定會慢慢改了的。我知道你還是有很多心結。庭芳,我喜歡你,請你試着信任我,讓我做這個孩子的爹,好不好?”
庭芳輕輕點頭,低聲要求道:“我要這個孩子姓張,讓他繼承我們張家的香火,你願意嗎?”
“行啊,我全聽你的,你喜歡咋樣就咋樣。”保家笑着扳轉她的身子,兩人臉對着臉,因為相距太近,鼻子都差點相撞了。
庭芳臉色緋紅,低頭道:“你以後叫什麽名字呢?”
保家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笑道:“那你叫什麽呢?”
庭芳想了一會兒才道:“冬天終于熬過去了,我就叫迎春吧。”
“啊?冬天過去了?庭芳,沒搞錯吧?現在還沒入秋呢,你怎麽就說冬天過去了?”保家疑惑地問。
“呆子,我這是打比方啊。以前的日子那麽痛苦那麽難熬,那就是人生的冬季啊。”庭芳點着他的額頭教訓道:“相比以前,現在不就像春暖花開了嗎?所以我從此就叫張迎春,從字面上看,‘迎春’這兩個字跟我以前的名字‘庭芳’也有那麽一點關系。”
“我沒你讀的書多,這些文绉绉的話就說不來啊,你跟我掉什麽書袋呢。”保家笑着牽起她的手,“張迎春,我喜歡這個名字。嗯,你叫迎春,那我就叫王春曉。”
迎春皺眉道:“男人叫這名字,太陰柔了吧?”
保家苦着臉,“我這不是為了迎合你嗎?這樣才顯得咱倆是一對兒嘛。”
迎春笑道:“我看還是把春曉倒過來,叫王曉春可能順口點兒。”
“王曉春,”保家喃喃念了一聲,搖頭道:“幹脆我就叫王春哥好了,你叫一聲我聽聽。”
迎春撇撇嘴,“難聽死了,我不叫。”
“那該怎麽辦呢?”保家犯了難。
迎春笑道:“我記得小時候你爹不是叫你小寶貝兒嗎?你就是王家的寶貝啊,你把保家倒過來,以後就叫家寶好了。”
保家興奮地一拍大腿,“得,我聽着親切,就是這名字了,王家寶。嗯,你叫一聲我聽聽。”
迎春別別扭扭叫“家寶”,王家寶咧着嘴呵呵笑着應了一聲,他抱着她輕聲道:“你書讀得好,就幫我寫一道辭職奏章吧?”
迎春掙開他道:“明明是你辭職,怎麽讓我寫奏章?你這不是欺君嗎?”
家寶哄道:“你就幫幫忙嘛,你寫好了我再抄一遍,這不就成我寫的嗎?”
迎春搖頭道:“這也是作弊,何況我都沒做過官,更沒寫過奏折。”
“別這麽較真嘛,皇上要是也這麽較真,咱倆哪能做夫妻啊?”家寶央求道:“求你嘛,除了你,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迎春被他推着揉着,真的拿起筆幫他寫奏折了,家寶心滿意足地笑着繼續收拾行李。
王家寶收拾好行李,迎春的奏章也寫好了,家寶照抄了一遍,把辭職奏章塞進裝着官印官袍的那個吊在客廳中間的包袱裏,又找出一身他自己穿的書生長袍讓迎春把那難看的僧衣換了,迎春換上家寶的衣服,再戴上頭巾,就變成個潇灑風流的公子哥了,家寶看直了眼,他走到她面前跟她并排站着,笑問道:“你看咱倆像不像梁山伯、祝英臺啊?”
迎春白了他一眼道:“梁山伯讀書可不像你。何況梁山伯、祝英臺死了化蝶才得以雙宿雙飛,我才不想比他們呢,多不吉利啊。”
家寶從馬廄裏牽出兩匹馬來,将行李放到馬背上,帶着迎春騎上馬就往李惟簡家裏而去。
李惟簡迎出門來,看見迎春,他愣了一愣,“這位兄弟是……”
家寶像主人一樣熟門熟路拉着迎春進屋,邊走邊道:“不是兄弟,是我娘子張迎春。”
李惟簡恍然大悟道:“保家,你終于想通了不再糾纏張庭芳了?”
“嗯,想通了。”家寶看着李惟簡欲言又止的樣子,終于忍不住拉着他一直走進他的書房才松手道:“告訴你實話吧,迎春就是庭芳,我倆修成正果了。還有,我以後叫王家寶。”
李惟簡有點反應不過來,王家寶拍着他的肩膀,“惟簡,我辭官了。王府要讓給別人,只好先借你家住住。”
李惟簡張着嘴只會呆呆點頭了,家寶笑道:“這些日子真是麻煩你們了。對了,怎麽沒看見封大哥和張瑾?”
李惟簡終于恢複了語言能力,“今天一早他們就都走了。”
家寶有點失落,“啊?他倆幫我那麽多忙,我還沒跟他們道謝呢。”
李惟簡拍拍他的肩,“謝什麽啊?說這話你就太見外了,咱倆什麽交情啊,戰場上生死相依大半年了。”李惟簡盯着迎春,懷疑地問:“保家,你是用什麽法子把弟妹弄出宮的?”
家寶敲了他一挙,“都跟你說了我改名王家寶了,王家寶。”他神秘兮兮湊近李惟簡道:“怎麽出來的你就別問了,不是我不想滿足你的好奇心啊。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了未必是福。”家寶說着拉開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惟簡,我岳母還沒找到,先在你家借住幾天,你千萬別把我們的消息洩漏了。”
“你放心,我哪能出賣你呢。”惟簡拍着胸脯保證,“啊,對了,你岳母已經找到了。”
“什麽?”迎春激動地叫了起來,“我娘在哪裏?”家寶也“霍”地跳了起來。
“別着急,”李惟簡笑道:“今天鴻胪寺的康大人給我送來的信息,我已經叫徐叔過去接人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改天還得登門叩謝康大人呢。”
果然沒多久徐塞鴻就駕着馬車回府了,大夥兒迎了上去,家寶和迎春直撲了過去,張夫人跳下馬車,迎春抱着她拚命流淚,張夫人只愣了一瞬就知道這小子是她女兒,她輕輕拍着女兒的背,安慰道:“沒事了,別哭了。”
一家人終于團圓,李惟簡弄了桌豐盛的酒席關起門來為他們慶賀。席間,大夥兒互訴離情,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別提有多熱鬧了。
飯後,太陽已經落山,天邊的雲霞還紅彤彤的,家寶帶着丈母娘和妻子去給泰山老丈人上墳,張光晟的墳上已經長了青草,墓碑上刻着四個大字:“張公之位”,那是李太清和辛家琪翁婿倆給他立的,因為光晟是國家反賊,李太清和辛家琪不敢在碑上署名。張夫人含着淚讓迎春和家寶在墳前磕了三個頭,再互相拜了一拜,張夫人擦掉湧出眼眶的淚水,笑道:“孩子,你們是夫妻了。”
小夫妻相擁而抱,家寶又帶着迎春去他母親的墳前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