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庭芳拚命掙紮着,手腳亂踢,兩個河北漢子手忙腳亂按住她的四肢,又有一個漢子大步上前,拿鐵鏈鎖住她的手腳,其餘的人拚命吹着口哨,尖叫着,那場面簡直比庭芳平日登臺獻藝還要熱鬧。
總管拍拍手,喧鬧的聲音慢慢靜了下來,衆人都回頭等着總管的指令,總管慢條斯理道:“鳳凰,我本來想把你捧上天的,但是你好日子過久了,皮癢,偏偏想下地獄,那也怪不得我了。”
庭芳又急又怕,滿臉都是淚,連話也說不轉了,“饒了……我吧……”
總管指着床前的三個漢子,命令道:“你們三個先來,別急,按職位大小排好隊,大家都有份。”一群漢子像野獸一樣圍着床,蠢蠢欲動,總管話音剛落,已經有一個漢子大步上前,急不可耐地動手剝庭芳的衣服。
庭芳掙紮着,手腳上的鐵鏈“叮叮”響個不停,像是在給那漢子伴奏,她拚命哀哭,“別,別,不要……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總管,您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停!”總管忽然大喝一聲,剝庭芳衣服的那漢子正來勁,聽到總管大喝,心不甘情不願地住了手,退到一邊,等着總管發話。
總管命人将那張床倒豎起來,讓庭芳直立着面對着他。庭芳頭發淩亂,滿臉淚痕,衣衫破碎,雪白的肩膀裸露着,鮮豔的紅抹胸包裹着她高聳的胸部。總管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覺,這丫頭已完全成熟了。總管沉着臉慢騰騰地問:“你知道錯了?”
庭芳哭着連連點頭,總管笑着問:“你錯在哪兒了?”
庭芳邊哭邊道:“我沒有乖乖過日子,還想叫外邊的人幫我傳遞消息。”
總管跳上臺,托起庭芳的下巴,對着她的眼睛陰沉沉地說:“你聽着,我既然敢把你留下來,你就不可能逃得了。你爹救不了你,源休更救不了你,你唯一的救贖之道:就是乖乖聽話,安安分分過日子。你老老實實的,我也不會虧待你。否則的話,”總管拖長腔調,唱歌一樣地說:“我能饒你這一次,絕不會再饒你第二次!你可明白?”庭芳哭着連連點頭。
總管滿意地後退幾步,對那群漢子命令道:“把她放下來吧,你們也別失望,今兒美人沒吃成,我請你們吃大餐。”衆漢子七手八腳把刑床放倒,解了鎖着庭芳的鐵鐐,庭芳手腳發軟,被人拖下床,倒在臺上。總管冷冷地看着,指着庭芳轉過頭對着臺下的姑娘們大聲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她這麽好的命,犯了事還能得到饒恕的機會,不要以為我虛言恫吓,有膽子的不妨以身試試法。”臺下的姑娘們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總管轉過身,挺豪邁地沖着那幫漢子揮手,“走,都跟我出去喝酒。”
一霎時一群粗漢走得幹幹淨淨,那張床也被他們擡走。庭芳依然趴在舞臺上一動不動,田夫人揮揮手,十幾個姑娘繞到後臺踩着階梯紛紛登上臺,圍着庭芳輕聲安慰她。過了半晌,庭芳才抱住一個姑娘“哇”地大哭起來。田夫人走近她,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以後乖乖的,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嗎?”
庭芳被姑娘們半拖半扶着送回房間,她一直哆哆嗦嗦哭個不停,那眼淚擦了又流,姑娘們默默地退了出去,兩個丫頭喜鵲和畫眉走上前,輕聲道:“姑娘,別哭了,我們去打熱水來,你先洗個澡,把衣服換了吧?”
兩個丫頭擡來熱水,侍候庭芳洗澡,庭芳走進浴桶裏,感覺依然像在夢中一樣不真實,水汽蒙蒙的,眼淚掉在桶裏,引起一圈圈漣漪。兩個丫頭見她衣服也沒脫,濕漉漉地裹在身上,坐在桶裏一動不動。喜鵲上前道:“姑娘,我幫你脫衣吧?”
庭芳搖搖頭,帶着哭腔道:“你們今晚也給吓到了吧?都下去休息吧,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兩個丫環默默地走了出去,庭芳剝下濕淋淋裹在身上的衣衫,絞幹水,扔到桶邊,拿起水瓢,舀了水慢慢往身上淋。在熱水的安撫下,她漸漸有了思考能力。總管是怎麽知道自己托源休傳消息的呢?難道是源休出賣了自己?他不像是那麽冷酷無情的人啊,就算不願幫她,也不應該陷害她啊。以後該怎麽辦呢?庭芳越想越亂,越想越傷心,趴着浴桶哭了半天,直到熱水變涼,夜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到身上,她打了個冷顫,從桶裏爬了出來,拿浴巾擦幹身子,一頭倒到床上,鑽進被子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六十三章 不知流年度 [本章字數:3259 最新更新時間:2013-11-04 13:47:02.0]
萬年縣的百雀園火了起來,百雀園的鳳凰紅了起來。長安,真正的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燕歌趙舞日夜不歇。
源休真沒料到他還會再見到牡丹,自從跟妻子翻臉之後,他索性肆無忌憚流連娼家了,源夫人跟他争吵不斷,已拿他無可奈何了,只有長籲短嘆自己命苦,嫁了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家夥。
源休随着哥們範希朝來到新火起來的百雀園,要了二樓一個雅間,點了美酒小吃,兩人說說笑笑,對着舞臺上的姑娘們評頭品足。
當鳳凰上臺後,源休吃了一驚,睜大眼,手裏的酒杯都差點掉了。許多觀衆尖叫着,吹着口哨。範希朝也大聲叫了起來,“那不就是千紅樓的牡丹嘛,好久沒見了,她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
許多人鬧哄哄地點舞,源休寫了一個紙箋,叫侍候的姑娘送出去,範希朝看了一眼,見上面寫着:“三貫錢西洲曲”六字,他笑了起來,“你還真大方,得,我也跟着捧捧場吧。”範希朝又加了一張紙箋:三貫錢春莺啭。
庭芳跳得精疲力竭,回到房間,喜鵲拿着一疊名貼求見,庭芳随便翻了一下,看到了源休、範希朝兩人的大名,她愣了一愣,把這兩張名貼抽了出來,低聲吩咐道:“讓這兩個人過來吧。”喜鵲轉身出去迎客,畫眉抱着庭芳平日的衣服,侍候她把舞衣換下,庭芳換好衣,客人也到了。庭芳深深吸了兩口氣,輕輕掀開門簾,笑臉相迎。
範希朝看到庭芳,興奮地拍掌,“牡丹,果然是你,你怎麽變成鳳凰了?”
庭芳笑着回道:“我現在就是鳳凰,牡丹在千紅樓裏呢。”
源休柔聲詢問:“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庭芳咬着牙,半晌才道:“托你的福,我過得很好。”
源休莫名其妙,“你怎麽了?在生我的氣嗎?”
庭芳淡淡道:“小女子哪敢,兩位大人請坐。”
源休愣愣地問:“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嗎?有話你就直說吧,別悶在心裏。”
庭芳一言不發,低頭專心泡茶。範希朝捅了捅源休的胳膊肘,“你究竟做過什麽對不起牡丹姑娘的事,惹得她如此生氣?”
“我哪裏做過……”源休忽然打住話,一拍腦袋,擡頭道:“牡丹,你不會是為了那條手絹的事情生悶氣吧?”庭芳咬着唇不做聲,源休探頭問道:“牡丹,為了那條手絹,我還去千紅樓找過你呢,誰料你跑到這裏來了,那個張光晟有什麽好的,你一片真心都給白眼狼了。你來到百雀園,是不是跟張光晟有關?”
庭芳依然不聲不響,源休敲着桌子道:“張光晟真不是個東西,你這麽漂亮的姑娘青睐于他,他倒不知道珍惜。以後見到他,我一定要找他算帳,給你出這口惡氣。”
庭芳終于苦笑着,端着茶奉給源休,含淚道:“大人請用茶吧,鳳凰命苦,怨不得別人。”
範希朝最看不得女人哭,趕緊安慰道:“牡丹,你告訴我,那個張光晟在哪裏?我現在就去把他找來,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你想要他做什麽,盡管當着我們的面吩咐他,就算用逼的,我也要讓他達成你的心願。”
庭芳聽到範希朝說“現在就去把他找來”,眼神一亮,随即又變得黯淡了。她深深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亂糟糟的心緒平靜下來,低頭顫聲道:“多謝将軍關心,鳳凰感激不盡,我的事,跟張——光晟無關,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真是陰差陽錯啊!庭芳送走兩位貴客,蔫蔫地躺到床上,她怕言多語失,就寫了那麽幾個沒頭沒腦的字,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源休居然會吃自己父親的醋,終于誤了大事。這就是命麽?現在總管防她那麽嚴,她還有可能找到機會托人給父親送信嗎?庭芳搖了搖頭,臉埋到被子裏,忍了好久的淚也跟着鑽進被子裏。
源休頻頻去百雀園,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