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颛孫行似乎是被雲茳的口吻激怒了，言語也不客氣，“先皇聖旨？我怎麽不曾見過？我跟随先皇征戰國土，他不把聖旨交給我卻交給萬俟一族，你不覺得說不過去嗎？”
“你的意思是我萬俟一族僞造聖旨了？”萬俟雲茳的聲音怒極反靜，聽起來倒是平靜，但其中卻有種升騰的氣息，似是怒氣要磅礴而出。
“誰知道呢？”颛孫行冷冷哼了一聲，“你們那麽撮合蝶韻公主嫁給雪沐祈霄，要我說，你萬俟一族是賣主求榮！”
蝶韻站在帳外，覺得颛孫行的話有些太傷人了，剛想進去勸阻他們，畢竟他們現在應經是都在雪沐位極人臣了，手剛剛掀起簾子，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颛孫行道：“什麽隐情都是假的，當時雪沐祈霄親手殺死先君，火燒王宮的時候，你萬俟一族人在哪裏？！”
蝶韻的手已經掀起了簾子，看到了帳中的情景，萬俟雲江站在桌案左面，颛孫行站在右側一旁，正對着帳簾。
蝶韻只覺得一瞬間身體中所有力量都被抽空了，面色蒼白。
是他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麽？是他親手放火燒了自己的家國王宮？天大的理由，天大的隐情，也不足以解釋着一切吧。
從小疼愛自己把自己視若珍寶的父君，是那個人親手殺的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自己愛上的……一直以來，蝶韻都堅信祈霄不會那麽做，一直以來，她都願意相信萬俟樊，相信當時兵臨城下是另有隐情，但是，這樣的真相，縱然是有理可依，也絕不能被原諒！
蝶韻一時沒了力氣，手中的點心砰然落地。雲茳這才發現，蝶韻站在那裏，面無血色。
“公主……”颛孫行一時間似也蒼老了許多，這個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女子，知道了這樣的真相，傷，怕是已經穿透了心吧。
“公主，不是那樣……”雲茳開口想要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事實上萬俟樊并未與他講過當年的事。
“你說的，都是真的麽？”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蝶韻終于喃喃開口，看着颛孫行問了這樣一句，說是問，其實，到看不出她想要答案的樣子。這樣的真相，縱然是有理可依，也真的真的，已經絕不能被原諒！雪沐祈霄，你我終究要不共戴天，形同陌路。所謂共挽鹿車執子之手，終究要化為虛妄。
“老臣并無他念，只是想求個答案而已。”颛孫行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公主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雲茳，告訴我。”蝶韻轉眼看着雲茳，看着自己出了祈霄以外最相信的人，“告訴我，為什麽？”
“我……”雲茳多想能夠說出一個理由來，讓她明白當時的事情，當時的情非得已，但是，偏偏連他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當年攻破城後，是雪沐祈霄一個人進王宮的，他出來的時候，王宮就燒了起來。而當時誰都不在場，真相，是一個多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