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雍州城內最大的賭坊‘長樂坊’內,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之地,也是打探消息的絕佳地點,人聲嘈雜,下注叫喊之聲此起彼伏,有這麽大的賭坊相信後臺也不小,即便是正規賭坊,一樣害人傾家蕩産,來這裏的人從來都是絡繹不絕。
莊家手拿骰子抛進骰盅在賭桌上快速搖動“下注、下注、、、、下注離手”
“大、大、大、、、”
“小、小、小、、、、”
“開,開、、、、”
就在打開骰盅的一刻,賭桌邊上的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伸出兩個手指,若無其事的在桌上輕輕一按。
驚喜之聲更是高聲喊起“小、哈哈、小啊,小子你不錯啊,終于贏回來了。”
一個小痞子興高采烈的就要抱身旁這個書上,被書生不着痕跡的躲開“是啊,也不能一直輸啊。”
莊家呸的吐了一口,怎麽可能,明明是大的,不服氣的喊:“再來再來,快下注”
藍袍書生拿着贏來的錢搖搖頭就要往外走,小痞子也嬉皮笑臉的跟着就走。
莊家伸手攔住要走的兩人“怎麽,贏錢了就要走嗎?”跟着身後站出兩個大漢。
“喂,我們連着輸了三天了,今天也就贏了一點點,你們都不放人啊”看到大漢,小痞子躲在書生身後,只露出頭說道。
哼,怎麽可能放他們走,連着三天這小白臉連輸三百兩銀子,就猜出是個外行,以為吊到一個寶了,還想着在多贏一點呢,可今天既然被贏錢了,還想走。
原本圍着水洩不通的賭徒看到這陣勢,都紛紛後退四散。
書生并不畏懼,慢慢走近莊家,密音入耳“你最後投進的骰子已經換了,注了水銀的骰子是與不是。”
莊家生生愣在當地,看着小白臉帶着小痞子出了長樂坊,冷汗肆意。
這裏是正規賭坊,搖骰子是憑真本事的,如果讓老板知道他用小賭坊的騙術,沒本事的話,他也別想在這裏待着了。
剛走出賭坊,小痞子就按耐不住了“诶,小子,我們去喝一杯吧!慶祝慶祝。”看來今天要大吃一頓了。
“走,你帶路。”一口答應,豈能不知這小痞子的想法。
她進賭坊的第一天連輸一百兩,就被這小痞子跟上了,連着三天一直跟着自己,今天也算收回了一點成本,就請他了。
剛混入人聲鼎沸的大街上沒走多遠,手腕上就傳來一絲冰涼,不用看都知道是什麽,這青絲怎麽會在這裏?
這時從人群中直徑走來一名小厮,朝着書生說道:“這位公子請留步,我家公子有請”說着還指了一下身後的‘珍粵軒’。
書生正要拒絕,一旁的小痞子按耐不住了“诶,小子,珍粵軒呀,去這裏吃飯的非顯既貴,我還從來沒去裏面吃過飯呢。”拉着書生的衣袖就要走“有人請不吃白不吃,走走走”
書生無奈只好跟着進了珍粵軒,直接被引進上了三樓,越往上走,書生身體越是緊繃,想着如何面對突發狀況。
剛走到雅間門口,房門就被從裏面打開了,涼爽的氣流沖散了一身炎熱,接着出來一個人兒上去就拉着書生的手臂。
看了一眼青絲激動萬分“杜峰、、、不,十一,真的是你嗎?”
不容拒絕,白靈兒拉着安樂就進入了雅間。
剛進入房間安樂就掙脫了拉扯“這位小姐您認錯人了。在下不是十一。”
從房門被打開看見出現在門口的安樂,東方白葉就沒有移開目光,就算易了容,可是那雙明鏡的眼睛是不會錯的。
東方白葉平靜的說道:“公子請入座,一起吃個便飯吧!”
靈兒本還想追問幾句,聽到葉哥哥的話後,乖巧的回道原來的位置,卻也緊盯着安樂上下打量。
安樂還沒開口,身後的小痞子趕緊躬身行禮,恭敬的說:“小的見過東方公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公子在此,沖撞了公子,還請公子贖罪。”
媽呀,怎麽是東方白葉這尊大佛啊,早知道啃個饅頭我也不來這珍粵軒了。
東方白葉并不理會小痞子,還是朝着安樂說:“請入座”邀請的姿态讓人不得拒絕。
整個房間再沒人說話,只留下屏風後層層悅耳的琴聲,讓這房間不那麽壓抑。
小痞子吃了這有生之年最斯文的一頓飯,看着滿桌豪華大餐,卻不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豈是一個憋屈能形容的。
既來之則安之,這個時候誰都不會有動作,而且她今天在賭坊豪賭一天,也只吃了幾塊糕點,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侍女在一旁布菜,還給安樂的酒盅裏到了酒,酒瘾上來一時沒忍住端起酒盅灌入口中,心裏正打算贊嘆一句好酒,就對上了一雙意味分明的眼神,默默放下酒盅低下頭繼續吃菜。
很快侍女又給安樂滿上了酒,安樂卻再不敢碰了。
而東方白葉吃的更少,卻細細的記下安樂多吃了幾口的竹筍青絲和幾個酸辣口味的菜,還有她喝酒了。
一頓飯吃的很快,兩盞茶的功夫就結束了,對小痞子來說确實漫長難耐的。
安樂先躬身行禮答謝“今日盛請,他日在下做東回請公子,在此謝過,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公子,現行告退。”
一聽安樂的話,小痞子終于解脫一般,也緊跟着施禮,站了起來。
東方白葉只道一聲“好”。
看着兩人下樓,靈兒終于開口說話了,不解的問“葉哥哥為什麽不留十一?葉哥哥不是也相信”
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青絲,安樂一進門青絲就回到她手腕上來了。
東方白葉端起茶杯緩緩喝上一口“現在不是時候。”
黑夜侵染大地,客棧的一間客房裏,梳洗過後的安樂,正拿着藥和繃帶準備從新包紮傷口。
大部分都已結痂,就是受傷最重的腹部和肩胛因為在賭坊裏劇烈動作,牽扯着從結痂處迸裂出血絲。
咚、咚、咚,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安樂快速的合上中衣,披上外袍。
“誰?”并沒有得到回答,也沒有殺氣,安樂只得站起身走過去開門。
兩門打開,就看到端坐在輪椅上的東方白葉,還是下午見到時的一身紫衣,正目不轉睛的看着略有些衣衫不整的安樂。
“公子怎會夜深至此,太危險了、、、、”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的時候,安樂瞬間無地自容,關心則亂。
門口的東方白葉嘴角微微翹起,滿眼柔情“來看看你”。
這時安樂才發現,整個客棧異常安靜。
東方白葉寬慰的說道:“這家客棧是我的,現在很安全。”
安樂屏息感受,整個客棧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了。
看着呆立在門口的安樂開口詢問:“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事已至此安樂只得請東方白葉進門“公子請。”
進入客房東方白葉就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藥香,桌子上還擺放着藥瓶和繃帶,已經知道了剛才安樂的所有作為。
關上房門的安樂正整理自己的着裝,回身就看到滿桌的藥和繃帶,不加思索快步越過東方白葉,走到桌子前收拾幹淨。
背後的東方白葉輕輕問她:“傷口還痛嗎?”
安樂收拾好放到一旁,随口應道:“不痛了。”
滾動輪椅走到安樂身旁,從懷裏摸出兩瓶藥放在桌子上“用這藥吧,有去除疤痕的效果。”一個女孩子身上有疤總歸不好。
安樂領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東方白葉“謝公子,公子請喝茶”
接過茶杯,從不喝涼茶的東方白葉,卻盡數喝完整杯茶,而且還是客棧這種低等茶葉沏的茶。
他問道:“在這裏住的可習慣。”
安樂下午吃完飯走掉後,暗衛就把她這幾天的情報搜集上報給他了,一直等到深夜才來到客棧看她。
安樂應道“挺好的。”呆呆的站在一旁,他的突然到來,不知該如何是好。
東方白葉看出了她的拘謹“坐下吧!”這樣仰着頭跟她說話他也不舒服。
安樂很聽話的坐下了,可坐下後就發現不對了,她怎麽這麽聽話,而且坐下後就離東方白葉更近了,身體不自主的繃緊了一些。
如今她坐下離得近,又拂送一絲缥缈冷淡的發香,引得他心神有些渙散。
可是,這裏是普通的客房,盛夏的夜晚還是炎熱難耐,而安樂周身卻散發着談談冷意,穿了兩三層的衣服也不見她出汗。
他冷淡道:“你練冰魄針多久了?”
冰魄針之霸道他豈是不知,這種武功就是以消耗練功人內力才能練成,卻也侵蝕着練功人的五髒六腑,使得身體冰冷寒涼。
話說完就伸手要去探安樂的脈象,上次她身受重傷,而且吃了封內力的藥,無法探知。
看到東方白葉的動作,安樂稍稍急切:“五年了。”
放下手臂,冷語道:“為什麽練如此霸道的武功”
她淡然道:“身為一名殺手,總要有一招半式防身。”
殺手,兩字刺痛了東方白葉寒聲問道:“為什麽要做殺手,當個普通人不好嗎?”就算做個乞丐,也比在這刀光劍影中活着好,更何況她還是一名女子。
對于東方白葉的質問,一直看着桌上茶壺的眼神,輕輕低下頭,不在回應,也把整張臉隐藏在黑暗裏。
做個普通人是她一生的追求。
剎那,整間客房凝重壓抑四起。
東方白葉放松緊握輪椅把手的力道,心急了點,溫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我再來。”
一直到東方白葉出了客棧大門,安樂都沒明白‘明天再來’是什麽意思?
現在他們的情況這樣見面已經很違背常理了,雖然這次她易容躲過了無影閣的監視,但是,時間一長還是會被發現的,他跟東方白葉越走的近,被無影閣發現就會越危險,她無所謂,怎麽讓東方白葉全身而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