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式用水鏡觀察這邊的情況,在他心裏,公主殿下做什麽都是有緣由的,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敏感時刻,貿然出現說不定會破壞公主的計劃。
但是,他不能忍受公主被這樣的人屈辱,縱使他知道這個女人無法對月茜産生任何實質性傷害,但言語的侮辱,讓他全然無法忍受。
等破壞了現在的局面後,零式頗為愧疚:“是屬下無能,破壞了您的計劃。”
月茜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非常淡定:“沒有哦,你來的正好,我們可以一起玩了呢。”
零式紅色的眸子帶着淡淡的溫柔,對月茜噓寒問暖。
再三确定月茜沒有留下什麽陰影後,終于把目光投向了莫桑桑。
莫桑桑已經氣炸了,即便剛才經歷了直面死亡的危機,但是她很快就将其抛在腦後。
說到底生活在現代過着和平生活的人們,沒有面對過那些歷盡千帆的有着刻苦銘心經歷的人,再加上說到底這裏是游戲,再怎麽有死亡危機,哪怕被殺了,也還是能在複活點複活。
可惜,她并不知道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回到現實世界了。
全球百萬人被困在全息游戲裏,是非常大的危機,更何況進入裏面的并非普通平民,更多的是高官子弟,富豪,還有一些科技人員,不少業內精英被困在裏面。
對人類社會是非常大的損失。
上一次死亡這麽多人,還是上個世紀由一場瘟疫引發的,随之而來的是一次戰争。
從發現玩家無法下線到現在,現實世界也不過過去24h,卻已經有鋪天蓋地的相關新聞。
但僅流于表面,大多數人們沒有意識到危機的降臨。
藍星,一個五等文名星,在宇宙裏毫不起眼。
莫桑桑的無知給了她巨大的膽量,仗着自己126級的實力,發起了進攻。
這裏是野外,技能對同伴也能起作用。
而且她憑借着機緣巧合得到的技能,以及自己的走位,可以越級挑戰5等級內差距的人,這也是她能搭上四個窩窩頭的緣由。
可以說雖然她等級沒萌面大盜高,但是真打起來,還是能險勝。
而游戲裏,目前等級最高的,也就萌面大盜了,所以她很有自信。
可惜,她面對的并不是玩家,而是永輝之城實力位于第二的零式,早已超過玩家基本等級的實力。
莫桑桑的攻擊在零式看來不疼不癢,但是它代表的含義比起其攻擊更加鋒銳,在其發起進攻的第一瞬間,零式便動了。
頃刻間,莫桑桑的攻擊化為虛無,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莫桑桑便已經敗了。
零式幻化出來的虛無的透明手掌緊緊掐住了莫桑桑的脖子和身軀,她動彈不得,頭頂上被迫出來的血條只差1點,只差一步便要被打回複活點。
但是……
零式轉頭詢問月茜該怎麽處理。
月茜苦惱的對了對手指:“這個大姐姐是請我們野炊的。”
怎麽就突然打起來了呢。
零式秒懂了。這個人是計劃的關鍵,不能把她送回複活點,真的是便宜她了。
“你們竟然這樣對我,我要投訴,封你們的號!”莫桑桑猙獰吼道,卻暗自掐自己,企圖回到複活點,即便是丢掉一級經驗也在所不惜。
這樣也能站在道德制高點,向其他人揭示月茜的真正面目。
零式洞悉了她的想法,她的一些小伎倆完全不夠看,零式輕而易舉的就讓莫桑桑處于免疫狀态,現在,無論她怎樣受到傷害,也不會掉一滴血。
接下來就是清理現場了。
以往零式不需要自己清理現場,但是現在不一樣。
他上前一步,正要消除莫桑桑這期間的記憶時,月茜先一步上前,氣鼓鼓說:“投訴啊,我也投訴你!別以為我小就好欺負,我要向總部告你們!我可是有關系的!”
總部是月茜從系統07那兒學來的詞。
07就是她現在的靠山。
莫桑桑還真被月茜這一下給唬住了,眼神飄忽不定,她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自殘”!适時零式發聲,打斷了莫桑桑的思考:“殿下若是不喜她,把她給關起來就是了。”
“不要。”月茜立馬否決,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于把她給關牢裏。
月茜在畫冊裏見過監獄的模樣,黑漆漆的還會有可怕的蝠翼來輔助工作人員對罪犯進行改造,非常殘酷,也只有極惡罪犯才會被關在裏面。
“就罰她做苦力吧。”月茜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說有什麽不對:“東街老劉家的爺爺最近腿腳不便,需要有人幫忙,要不罰她過去幫忙?”
從城堡出來後雖然悶頭走路,但是聽到的信息她都記在了腦海裏,歷歷在目。
零式恍然大悟,這是讓玩家融入城市,讓他們與居民聯系的更緊密啊。
玩家們是天降而來的異類,想要其對這裏産生更多的歸屬感,必然需要一定的交流,但是目前來看,玩家們和城市居民交流過少,他們俨然還帶着自己的習俗。
零式心神一凜,內心有了決策。
莫桑桑再次清醒的時候,零式正在為月茜梳妝。
頭發是月茜自個兒紮的,雖說是可以自動綁頭發的繩子,表面看不出太大差別,但是過于粗糙了些。
零式輕柔的捏着這些軟綿舒服的發絲,像是絲綢,長長的指節靈活的在發絲間打轉,很快就綁好了頭發。
這是很溫馨的一幕,小的蹲坐在大的懷裏,花精靈在周圍翩翩飛着,點綴了畫面,讓人看得賞心悅目。
莫桑桑屏氣,生怕驚擾了這一幕,眼前兩人看着陌生,但是她腦海裏已經有了相關的記憶和潛意識。
那個人叫零式,是零八的哥哥,他們正在郊游。他們出現在這裏……
是了,是零八過來接哥哥,她擔心出什麽意外,所以跟着過來了。
風筝在大草原上飄起,顫顫巍巍從地面匍匐朝着天空探去,投落下巨大的陰影,伴随着對話聲,有人過來了。
四個窩窩頭:“零八?來放風筝。”
巨大的風筝帶着鮮豔的色彩,像是一只大鳥,月茜聽到了聲音,箭一般沖刺過去,遮住刺眼的陽光仰望天空:“哦,風筝!”
風筝還在上升階段,風正合适,窩窩頭拉着線來回晃動,瞅間月茜興奮樣,想要逗逗她。
“叫哥哥就把它給你。”
游戲裏相處不知真名,也都是以id或者稱呢別名相稱,零八也是這樣,就顯得生面了。
月茜立刻甜甜的叫了聲:“哥哥。”
四個窩窩頭開心的心都酥了,剛要把風筝交予月茜時,一只手接過去。
零式拿出潔淨的手帕,輕輕擦拭窩窩頭觸碰過的地方,像是上面有什麽髒東西。
窩窩頭不淡定了,他風中淩亂。這誰啊,而且也不至于這個樣子吧,游戲裏而已,都是數據,也不至于裏面有什麽灰塵之類的。
他暗自吐槽,發現這銀色發絲有些熟悉,想起來上次那驚鴻一面,似乎是零八認識的人。
想來應該是零八的監護人,畢竟她還小,沒幾個那麽心大的家庭會讓孩子一個人進游戲,但是,這也太不負責任了。
竟然讓孩子跟着陌生人住了一晚!現在才找她。
他全然把自己摘到一邊,聽說萌面大盜見到零八的時候,她正垂淚呢。
而且他一出現,這孩子就拘謹起來,怕不是在家裏受到了一些不好的待遇。
四個窩窩頭心裏的秤杆傾斜了。
“看着挺陌生的,誰啊。”
零式把風筝遞給月茜,看着她牽着線拉着風筝跟着跑,不禁露出笑意,這神态轉瞬即逝,面對四個窩窩頭的時候,牽起一抹笑意,只是不及眼底,只有皮肉動了動。
假的不能再假了。
四個窩窩頭懷疑,要不是零八在,這貨會是一張被人欠了八百萬的臭臉。
“她的哥哥。”
帶着一點點自豪和正式的身份感,碾壓着四個窩窩頭。
窩窩頭牙齒酸了一下,譏諷說:“我還在想不負責任的家長長啥樣呢,原來就這樣,就這?虧得一副好皮囊。”
“好皮囊是最基礎的。”零式也不惱,“沒有一副好皮囊,我也沒法和她成為一家人。”
窩窩頭:……
臉皮也挺厚的。
窩窩頭被點燃起互怼的心理,卻都被零式三言兩語給輕輕推了回來,油鹽不進,看他不爽又沒辦法,一直到月茜饒了一邊風筝後回來,倆人瞬間變得和諧,一致看向月茜。
呵,男人。
兩人相看生厭,卻又維持着表面和平。
月茜帶着飛得看不見影子的風筝回來,看了看兩個站在一起的男人,左看右看後,跑到了四個窩窩頭這邊。
她已經對他冰釋前嫌了,但是零式還沒呢,別想收買她!她還記得他是怎麽把她丢下的!
“窩窩頭哥哥,抱。”玩了一會,月茜已經累了,風筝看不見影子,也沒什麽意思。
窩窩頭既開心又辛酸。
早知道就聽指導npc的話,不起這個奇奇怪怪的名字了。
窩窩頭哥哥,怎麽聽都奇怪。不過算了,也算是個哥哥。
而錯失月茜擁抱的零式,眼神松懈了一下,又揣起平時的表情,沒有半分嫉妒和不甘。
一般捏臉游戲,不乏有些人惡作劇把自己的人物捏的醜,但是到了全息游戲裏,卻沒人感這麽做了,都是盡力想要把自己的外貌捏的漂亮,畢竟這是真自己上手了,相當于第二個面孔,誰不想自己的美美的呢。
這年頭,npc都歧視長得奇怪的人。
要是在人類城市裏,玩家一副惡魔形态,分分鐘會被npc城管給關進大牢,就連在野外,也容易受野怪欺負。
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把自己的游戲外貌塑造漂亮。
零式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覺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這麽帥的一個人,手裏卻抱着粉粉嫩嫩的小孩子。
夭壽了!
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使下了凡,開始帶孩子了!
再一次被衆人熱情的視線包裹,月茜坦然自若,挺起小胸脯,一手勾搭着四個窩窩頭的脖子,端莊坐在他手肘上,學着之前萌面大盜和窩窩頭介紹她時般介紹零式。
“我哥哥,零式。”月茜補充說:“大美人。”
作者有話要說:坐在別人懷裏介紹着黑魔法師你品,你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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